站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叔。
我臉上的驚訝絲毫沒有經過掩飾,脫口就問:“四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四叔則顯得很平靜,和他的一貫作風很像,他說:“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跟在你後面來了。”
四叔關心我無可厚非,可是此時我心中卻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因為我已經知道此四叔非彼四叔,至於誰真誰假暫且不亂,單單是這裡面的隱情,只怕就應該有許多糾葛在裡面,所以,四叔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我無法琢磨的人。
四叔說:“小遠,你在害怕。”
我強笑道:“沒有,在四叔面前我怎麼會怕。”
四叔面色不變:“正因為我站在你面前你才害怕,我最瞭解你,你一旦害怕就會情不自禁地微笑而自己絲毫不覺。”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四叔,我說:“四叔,我的確在害怕,我害怕你……”
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四叔已經打斷我,他接著我的話說:“你怕木棺裡面的那個人是你真正的四叔,而我只是一個冒牌貨是不是?”
我驚訝地看著四叔,他竟然知道了,按照布多的說法,他應該不知道的才對。
我說:“四叔,你知道了?”
四叔點點頭,又變成了那個對我和藹的四叔,他說:“坐下說吧。”
四叔也在床邊坐下,他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同時說道:“你爺爺去世的時候給了我這個。”
我接過相片,上面是一口黑色的棺木,棺蓋已經擺掀開了,裡面正是已經變成活屍狀的四叔,很顯然這是在布多的屋子裡拍的。
四叔同時說道:“你應該已經見到真的了。”
我點點頭,將照片還給四叔,四叔說:“你爺爺去世前一晚把我一個人叫到了他的床前,給了我這張照片,同時告訴我,我們周家的秘密都在你的身上,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你。”
“周家所有秘密在我的身上?”我望著四叔。
四叔點點頭,他說:“這既然是你爺爺說的,那就錯不了,至於原因,只怕除了他老人家沒人知道。”
我啞然,爺爺的神秘我是從小就領會到的,我覺得爺爺對四叔的這句話應該這樣來說:那就是周家所有的秘密都在爺爺的身上,而不是我。
之後四叔將照片重新收起來,他說:“洛陽那邊的事很多,我不能夠耽擱太久,最遲明天我就要回去。”
我說:“四叔,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我做事自有分寸。”
四叔笑起來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的確應該你自己來拿主意,至於你要去羊八井的事,小遠,我還是在洛陽時候的那句話,如果你覺得非去不可,那我也沒有意見。”
說著四叔站起來,我看見他撥通了一串號碼,然後對著電話那頭問道:“到了嗎?”
聽到四叔這句話的時候,我腦海中猛地回想起了影片裡的那個聲音——到了嗎!
兩個聲音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之前之所以沒有聽出來,只是覺得熟悉,多半是因為影片裡的聲音已經失真了的緣故。
之後我沒有再聽見四叔在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直到他掛了電話朝我說:“小遠,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四叔戴上了墨鏡和帽子就從我的房間裡出去,在四叔開門的時候,我突然喊道:“四叔!”
四叔轉過頭不解地看著我,我看著他,想說的話卻卡在了嗓子裡,最後我朝他一笑道:“你一直都是我四叔,從來都沒有變過。”
四叔說:“謝謝你小遠。”
第九十一章羊八井
當我再次在心裡琢磨著這件事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已經到了羊八井。
但是即便已經來到了羊八井,我卻覺得很茫然,因為我不知道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反觀十三和蔣倒是很有計劃和目的性,似乎從一開始來羊八井就是一個必然的計劃。
而他們兩個人卻什麼也沒有和我說,所以我壓根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在哪,以及來這裡究竟是要找什麼東西。
期間我只聽見十三冷不防地和我說了句——羊八井是我們這次來日喀則的全部意義。
除了十三和我說過這句話之外,蔣則什麼都沒說,直覺告訴我他們有事瞞著我。
而且我們才到羊八井就有人來與我們碰頭,這是一個本地的藏人,他和蔣顯得極為熟悉,我只聽見他和蔣說:“東西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