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將這些東西全部都從他車上拿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些都是登山用的東西,而且是登雪山必須的東西。
見到我驚訝,十三指著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雪山說道:“我們要到最後面的雪山裡去。”
接下來的話我沒有再追問下去,因為我已經大致猜測到了我們為什麼要到雪山之中去,直覺告訴我這和蔣手上的玉印只怕有著脫不開的干係。
於是我也沒再說話,自從見過布多之後,我似乎變得安靜了許多,與其說是安靜,不如說是比以前更沉穩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何,但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我腦袋裡總會有什麼東西冷不丁地冒出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不可否認,就是因為這些東西,讓我變得更加沉著和冷靜。
這個人對我來說或許只是個過客,他將東西給我們之後就離開了,蔣早有準備,我們將這些東西打了包背在身上,然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朝雪山進發。
進入了雪山,我們換上了衝鋒衣和靴子等等的東西,起初山上的雪還不算厚,但隨著我們步伐的深入,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幾乎成了一個擺設,我幾乎絲毫感受不到它的溫度,身邊盡是冰雪所散發出來的寒冷。
就這樣在雪山之中爬了一天,我們翻過了大大小小的山頭,直到前面已經是白雪皚皚的大山脈,這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時候蔣才和我說:“我們的行程才剛剛開始。”
我問他我們這究竟是要去哪裡,他只是呆呆地望著雪山深處,良久之後才吐出兩個字:“故鄉。”
我轉頭不解地看了看十三,十三朝我聳聳肩,我這才明白過來即便十三也是猜不透蔣的。
之後十三悄悄地告訴我,我們的目的地在雪山深處的某處,究竟有多深,還有多遠,除了蔣沒有人知道。
我自然也猜不到蔣的心思,但是從那人給我們的補給上來看,我們身上帶著的食物頂多夠我們的吃五天,也就是說,這些食物很顯然是給我們來回食用的,我不認為在這樣的雪山之中還會有補給,所以我們頂多只能再往裡走兩到三天。
再之後我們就在各自的帳篷中休息,雪山之中冰冷異常,我睡不習慣,所以一直睡不著,最後就乾脆從帳篷裡爬了起來,來到外面的時候,老遠就看到一個身影坐在雪山邊緣處,不是蔣又是誰。
原來他也睡不著,我於是朝他走過去,他偏過頭問我:“睡不著?”
我點頭說:“以前從來沒有在雪山中露營過,睡不習慣。”
蔣便沒有再說話,我於是問他:“那你為什麼睡不著?”
蔣說:“不是睡不著,而是我害怕睡覺。”
我聽了不禁覺得奇怪,雖然蔣長得並不標新立異,但是畢竟是和薛他們一樣的人,總有他的古怪之處,於是我在他旁邊也坐下,繼續問道:“你為什麼會怕睡覺?”
蔣偏過頭看著我說道:“對我而言,睡眠會給我一種即將死亡的感覺。”
我問:“像你這樣的人也懼怕死亡?”
蔣卻反問我:“你不害怕?”
我搖搖頭,但是又點點頭,蔣見了笑起來:“沒有人不懼怕死亡,特別是稀裡糊塗的死亡。”
我繼續問:“你也有弄不明白的事?”
這回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我聽見他問我:“何遠,你覺得你是為什麼要來羊八井?”
我說:“原因你不是知道嗎?”
蔣點點頭說:“的確只有這一個原因不是嗎,也許這一次羊八井之行會改變你的一生。”
他邊說著,我看到他邊朝我身上聞了聞,然後有些驚奇地看著我:“你身上怎麼會有死神香的香味?”
我說:“這是早些時候薛給我塗的了,你別說你早先的時候沒有察覺。”
蔣卻搖搖頭:“這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說的是你身上的死神香味道怎麼會突然變濃了,好像最近你又塗過一樣。”
我卻很堅定地搖搖頭說:“自從從龍潭北溝回來,我可就再也沒接觸過死神香了。”
蔣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那這就奇怪了。”
但接下來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好像陷入了沉思,又好像想到了別的什麼心事,我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於是站起來說:“時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蔣說:“你慢慢的會習慣的。”
我說:“你也要試著去習慣,睡眠沒有像你想象的這般可怕。”
蔣笑了笑,但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