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兩種樹可以種,一種是大葉楊樹,另一種就是垂柳樹。那大葉楊樹是小樹苗,根挺大,要挖好大個坑才能種下。那垂柳樹就不同了,我見那垂柳樹就拇指粗細一米多長的一根枝條,把地上的土用水浸溼之後,往上面隨便一插就行了,我就偷懶耍滑的第一個跑過去,搶了一根柳枝插地上了。沒想到當年的偷懶舉動,今日成就了我一座七星大陣。我無視著身後倆女生向我投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裡得意地想到,這算不算傳說中的無心插柳柳成材呢?
下午放了學之後,我把書包放回家,從家裡找了一把尖頭鐵釺,和母親撒謊說,學校要我們自帶工具去村上五保戶家裡幹活,我的任務是挖地瓜窖。五保戶就是村裡沒兒沒女的孤寡老人。母親信以為真,一句話都沒多說就給我放行了。
我們去年植樹的地方,是我們村子北邊的一座小土山,距離我們村也就一里多地的路程,因為我們的村子是坐北朝南向,所以村裡人都管它叫後山。我出事那天晚上,李爺爺就曾帶著他三個兒子來這土山上找過我。
一路無話,我扛著鐵釺用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來到土山之下。正值夏末秋初之際,遠遠望去,土山之上,被植物覆蓋的鬱鬱蔥蔥、風雨不透,眼前一片奼紫嫣紅、一片蔥鬱油綠,紅的是花,綠的是葉,具體景緻和我那小學課本上描寫的差不多。土山上以野果樹居多,什麼柿子樹、棗樹、蘋果樹、桃樹、核桃樹等等,漫山遍野都是掛滿枝頭的半熟水果。
我們植樹的地方是山下一片比較平坦的地域,那裡緊鄰著一條三四米寬、東西走向的小水泥路。小路兩旁此時也是鬱鬱蔥蔥的,全是我們學校去年栽的柳樹。我沿著這條小路,向東走出約莫二十幾米,便找到了我去年種的那棵柳樹,就見這棵小柳樹,真沒讓我失望,枝繁葉茂,樹幹都快趕上我的胳膊粗了,長得用我小學課本上那個詞來形容,那叫一個茁壯!我當即一點都不含糊,揮起鐵釺,順著小樹的樹幹就挖了下去。
說道這裡,或許有人會問,我的記憶力是不是特別好,既然路邊全是柳樹,如果記憶力不好,時隔一年,為什麼我就這麼肯定,我現在挖的這棵就是我去年種下的呢?那是因為……每棵樹上都掛著牌子呀,牌子上面有植樹人的名字。
說起這牌子,現在想想還挺好笑,當時別人都在牌子上用紅漆寫著“某某栽的樹”或者“某某樹某某栽”,我當時就突發奇想,想來個與眾不同,於是在牌子上別具一格地寫道:“張國振到此一栽”。後來,越看越覺得這句話別扭,到底是張國振到這裡栽了一棵樹呀,還是栽了一跟頭?
我揮動著鐵釺,大概挖了有十幾下,小樹的樹根就露了出來。令我有些失望的是,這些樹根不是太粗,最粗的一根也只有拇指粗細,把那最粗的用鐵釺截下一大節,把上面粘的泥土清理乾淨之後,掂在手裡總覺得不是個滋味兒,不過,這一年生的樹根它又能長多粗,想要粗的有的是,幾十年的老柳樹樹根倒是粗,那也得管用才行。
想到這裡,心下立刻欣慰了許多,扛著鐵釺,拎著那一尺來長的樹根就回家了。到家不敢怠慢,按照信上說的方法,瞞著母親把那樹根放灶裡燒成了灰,然後把那些灰埋在了我家房子後面的西北牆角。
此時,天色漸黑,由於我還有作業要寫,並且再過一會母親又要喊我吃飯了,所以,今天如果再出去找第二件道具,好像不太可能了,只有等明天放學了。
說起這第二件道具,比第一件更氣人,我都開始懷疑這些都是哪個閒的蛋疼的人想出來的。
☆、11
這第二件道具,需要的是一隻活青蛙,必須是青蛙,不能是癩蛤蟆,而且要的還是兩年生的青蛙。信上寫的清楚,背上長有兩條白水印的均為兩年生。後來,在電視上聽一個所謂的動物磚家講過,說這青蛙的平均壽命為五年,蛙齡一年的青蛙,背部有一條白印,蛙齡兩年的為兩條,青蛙一生最多能夠長出三條白印,如果想要判斷三年以上蛙齡的青蛙,那就要靠一些科技手段了。
我面對著第二樣道具,又不免小小的鬱悶了一陣。雖然說在我們農村青蛙這種小動物很常見,更不算難找,別說找蛙齡兩年的,就是找個十年的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就是眼下這季節有些不對,夏末秋初,青蛙基本上都快停止活動,準備冬眠了。如果說是在初夏,特別是剛剛下過一場大雨之後,那到處都是,小水坑裡、莊家地裡,到處咕呱亂叫,聽取蛙聲一片。
眼下這季節,真有些難為人,不過,為了這七星大陣,為了能夠保住我這條小命,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