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這才罷了手。
四名侍者身上無論是黑色軍服還是雪白的襯衣還是熨得整整齊齊的領結,都不該屬於這個星球時代。棲息地鎮上,即使是那些很體面的人也不過和乞丐類似。警長的黑色裝甲上就有個很顯眼的大洞,只不過因為不是破在胸前的重要位置,所以已經是頭等代表著身份的裝束。而且因為水的珍貴,鎮上的人從不洗澡。
與其它人不同,張元看的是這些侍者的腳。他們優雅地踏在一塊塊高出血水的破碎肢體上,輕盈得彷彿是隻蝴蝶,肢體上已經明顯鬆軟的肌肉只是微微下陷,就承擔住了侍者的重量。直到他們鋪好地毯,退出屋外時,八隻鋥鋥發光的黑皮鞋上都只有鞋底沾了一點點血汙。看到這裡,張元的瞳孔微微收縮。
一名上了年紀的管家走到馬車前,緩慢而優雅地開啟車門,然後在自己手臂上鋪起一塊雪白的方巾,平舉而起。
車門內,伸出了一隻手,仿如蘭花般優雅、細膩、纖長,那隻白手扶在了管家的手臂上。五個手指各自戴著的戒指上,那顆足有鵪鶉蛋大小的深藍、翠綠、鮮紅、烏黑和明黃色的物種寶石几乎讓所有人都看直了眼。
惟一讓人感到有些突兀的,則是那些長達五公分的修長指甲。指甲線條無可挑剔,上面卻飾著黑紅相間的骷髏花紋,讓人不寒而慄。
從馬車內出來的,是名身著黑色將軍軍服的女人。她頭髮高高盤起,用金子翡翠打造的髮釵束成髻。她看上去剛剛二十歲左右,淺藍色的雙眸帶著威嚴和冷漠,白色的面板細嫩得似乎隨時可能會被風吹破。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符合哪怕是最苛刻的美人的標準。
這個美麗女人一下馬車,棲息地鎮的居民頓時忘記先前被射殺還躺在腳下的人。“轟!”的一聲,你推我擠,想要湊上前看得更清楚些。這裡大多數人一輩子從沒有看到女人,更不要說她身上那高階的軍服和讓人嫉妒得眼睛發紅的五色無價珠寶。
這個女人身邊幾乎每一樣東西,都和這個世界如此的格格不入,確切點說,是奢侈到超出人們想象力所能及的範圍。
興奮而且激動的人群推搡著,一步步向馬車擠了過來。面對貪婪,哪怕是最懦弱的人也會有莫名的勇氣,更何況在這個時代,人與野獸的差別已然模糊。
就在人們情緒快要失控的時候,一名衛士忽然抬起能量炮炮口,炮口猛然噴出熾熱的能量,暴雨般的炮聲中,數以百計的能量炮輕而易舉地將擋在前面的**撕碎,從擁擠的人牆中切割出一個突兀的空洞!
直到將周圍跑過來的人擊殺,衛士才放低已經發燙的能量炮,木然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彷彿剛才射殺的不是十幾個人,而只是十幾頭牲口而已。在棲息地所有鎮民的耳中,衛士更換能量補充能源的喀嚓聲是如此清晰、冰冷。警長則艱難地嚥了口口水,悄悄將自己的能量槍藏在了身後。
262變異蟲族的埋伏(上)
女人根本沒向屠殺現場看上一眼,她從下了馬車的那一刻起,便盯住了李桔冰。她優雅地抬起手,用黑紅相間的指尖向李桔冰一指,說道:“這個小女孩有天分學習我神族的秘法,我要她了。”
她的口氣不容置疑,不容違抗,即是對張元說的,也是對管家的吩咐。那個管家微微躬身,說:“遵命,女王陛下。”
張元明白,這是命令,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自女人下車的一刻起,他便始終低垂著頭,完全沒有向她看上一眼。然而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那個女人每走近一步,他的顫抖就強烈了一分。
以手臂作扶手的老管家也隨著她一步步走來,不過他是恭敬而謹慎地走在地毯之外。雖是行走於血流遍地的廢墟中,老管家的皮鞋卻是一塵不染,而且與侍者們不同,他的鞋底也是乾淨的。事實上,他走的每一步都不曾真正接觸過地面。
女人一直走到張元面前,伸手將李桔冰從他身後拉到自己面前,微微俯身,仔細地看著李桔冰無比精緻的面容,許久才吐出一口氣,讚道:“好漂亮的眼睛。”
也許是看到那個女人的容貌好看,也許是女人對自己表現的很和藹,李桔冰並不知道畏懼,而是有些好奇地同樣回望著女人。
自始至終,張元都是垂頭站著,一動也不動,任由女人將李桔冰拉走。雖然裹著厚厚的毛毯,可是他身體的顫抖卻怎都掩飾不住。
女人有些詫異·地向張元望了望,點頭道:“你畏懼的居然是我,而不是我這些手下,很好!看樣子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也很有潛力,知道該做怎樣的選擇。可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