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3 / 4)

被窩裡露出來的上半身,也有些發抖。他的鼻子裡發出哼哼之聲,又像嘆息,又像在呻吟。這像是一種沒地洞可鑽的窘態,我真不能夠仔細描寫。隔了一會,他仍低著頭,捧住了臉,嗚嗚咽咽地說話。

“霍先生,我真慚愧!像我這樣的年齡,還還幹出這種事來,說出來真是丟臉!其實我因著一個人冷清清地沒人服侍,這女子倒能體貼我的意思,因此我才靠伊伴伴熱鬧。但伊的哥哥便藉著這個題目,時常來纏擾不清。霍先生,你所說的敲詐,的確是不錯的。不過這種事說到外面去,會使我沒有面目見人。霍先生,你總得包涵吧?

我才明白昨夜莫長根到這兒來吵鬧的事,原因是為著這一種曖昧勾當。這秘密勾當分明是另一件事,和甘汀蓀的兇案並無關係。那麼,霍桑雖在無意中揭破了老人的隱私,但對於兇案既然沒有進展,他的預料不是又錯誤了嗎?我瞧甘東坪的手仍按在臉上,他的下頷幾乎接觸他的胸口。霍桑卻露著不自然的微笑,默默地瞧著東評,顯出一種鄙視的神氣。我覺得這相持的局勢非常難堪,但也沒有解圍的方法。幸虧這當兒樓梯上有腳步聲音,汪銀林來了。

十五、以太的副作用

霍桑乘勢迴轉身子,走到中間裡去迎候銀林,我也起身踉著。汪銀林的臉上顯著很高興的神氣。他在那隻臨時安排的單人榻前站住,用手指了一指,向霍桑說道。

“那高駿卿就睡在這榻上的。昨天早晨汀蓀的臥室中有什麼聲響。他當真聽得出。他的話似乎可信。”

霍桑問道:“高駿卿說些什麼?

汪銀林答道,“他說昨天清早聽得隔室中的床墊震動聲音,彷彿有人在床上掙扎。那時候天還沒有亮足。他又在將醒未醒的當兒,沒有聽清楚這聲音究竟是在東次間裡還是在西次間裡。接著,他又重新入夢,故而他不知道這聲音的來源和結果。但你昨夜裡曾假定華濟民先到樓上去,這一點似乎相合。不過想到了莫大姐的話,又不合符了。伊說當伊送臉水上樓時。還瞧見汀蓀……”

霍桑忽搖搖手阻止他道:“那是假話!伊沒有送臉水上來。

“假話?

“是的,麗雲的證實也同樣是虛偽的,目的在袒護莫大姐。我也受了伊的欺騙,直到半點鐘前方才覺悟!喂,你進來時可曾看見莫大姐在樓下?

汪銀林搖頭道:“沒有。那老婆子說,伊還沒有回來。你不是叫我來拘捕伊嗎?

霍桑點點頭道:“正是、我想伊一定走不掉。你姑且到裡面去坐坐。

霍桑又首先走進甘東坪的臥室裡去,我和汪銀林也挨次而進。這時那老人筆直地坐在床上,兩隻手不再掩在臉部,卻交握著放在那條醬色棉綢被上。他好像在偷聽汪銀林的談話。

霍桑一直走到床前,一邊說道:“甘先生,我想你有些寒熱吧?我來給你診一診脈。”他不等老人的許可,突然伸出兩手,抓住了老人的右手。老人驚惶似地要想抵抗,但當然沒有效果。因為霍桑練過拳術。握力很強,這時他又用足全力,拉住了老人的右手,老人就沒法動彈。

他作驚喜聲道:“這手背上果真有手指爪的傷痕!我昨天瞧驗阿三的手指時、本要找尋這樣的爪痕,卻不料在你的手上!

老人紅漲了臉,期期然答道:“這這是昨夜裡抓傷的。

霍桑放了老人的手,冷冷地說道:“你記錯了吧?我想昨天早晨,你手上就有了這個傷痕,不過你的那件黑線春棉袍子的袖子很長,把這傷痕蓋住了。”

那老人張大了兩眼,大聲道:“不是,那是莫長根抓傷我的。

霍桑坐到睡椅上,把背心安適地靠著。我和汪銀林也照樣坐下。

霍桑仍婉聲說:“甘先生,我想你不必再掩飾了。這爪痕明明是你的嗣子汀蓀和你掙扎的成績。這回事此刻我們已完全知道,你不如爽快些說一個明白。

老人的眼球幾乎突出到眶外,面頰上卻已沒有血色,他的兩隻鷹爪似的手,不住地發抖。

“什麼?你可是說汀蓀是我謀殺的嗎?

“那還有什麼疑問?不過謀殺的字樣,你自己似乎下得太重些啦。你儘可以依憑著舊禮教的口氣,說是你執行家法,處死了一個不肖子得啦!

“胡說!我我為什麼幹這種事?你一你不要信口亂說!

我覺得老人抗辯的語聲已微弱無力,更沒有撐持的勇氣,顯見他心中早已懾服,他的話只是口頭上應有的答辯。但這老人竟是兇手,完全出乎汪銀林的意外。他坐直了身子,驚詫的眼光,幾乎在老人和霍桑二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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