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他當時也有些奇怪,大雨後的深夜怎麼會有汽車。他是在十一點左右睡的,等到被風聲驚醒,已在十二點左右,時間已合符了。從許家往上海方面去,新村是必經之路。這樣,我們所假定的汽車是真有一輛的。它一定是從上海來的,事成後又逃往上海去。因此我覺得這汽車在案中佔著重要位子。我們若能找到它,全案的真相便不難立刻披露。
陸樵竺和姚國英忽同聲道:“唔,這汽車真是一個要證!
這是當然的結果。因為反對案中有汽車的人是胡秋帆,此刻他既不在場,自然一致地毫無異議。
霍桑又皺眉說:“可惜的是要找尋這輛汽車,現在還沒有把握。
我說:“汽車既然是上海來的,我們到上海去想法了。
霍桑似覺得我的建議太空洞,並不介面。他向姚國英瞧著。
他問道:“國英兄,你在傅家裡探得些什麼?
姚國英便把先前和我們所討論的一番經歷,重複說了一遍。
霍桑想了一想,答道:“你對於那個剪髮女子的推想的確有意思,但你可曾問過,祥磷在昨天什麼時候離家的?”。
姚國英道:“問過的。他在晚膳以前就出去,大約在七點鐘光景。
霍桑仰起些身子。他的眼珠轉動了一下,現出很注意的樣子。
他又問:“他離家時可曾說明往哪裡去?
姚國英道:“沒有。他每次出外,從來不向他家裡的人說明的。”
陸樵竺忽皺著眉頭,插嘴道:“這一點又難解釋了。那信中約會的時刻不是在九點鐘鳴?祥鱗卻在七點鐘就出去。這兩個鐘頭,他在什麼地方呢?
姚國英果真答不出來。他瞧瞧樵竺,又瞧瞧霍桑,臉上顯得很窘。
霍桑忽笑著說:“不錯,這當真是難解釋的。其實難解釋的問題還多。譬如傅祥鱗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被殺的,檢驗吏沒有報告,我們可能推想出來嗎?如果他在被殺後就被人移到許家去的,那末被殺的時間,大概總在十二點左右。是不是?可是那信箋上約會的時間,卻是九時。難道祥鱗和那兇手會面以後,竟敷衍了三個多鐘頭,方才遭害嗎?
或是他和兇手一見面就遭毒手,但隔了三個鐘頭,那兇手才動手移屍的?這兩個疑問現在都不能解釋。還有,他被殺時間的早晚姑且不論,但在這相當長久的時間中,他總應有個寄頓的所在。這個寄頓地點又在哪裡?
我們三個人一聽這話,大家都面面相覷。霍桑所指示的委實都很重要,我們起先都沒有想到,現在經他提了出來,方始覺得它的嚴重。可見人們的腦力的高下,到了事情的最後焦點,自然會分別出來。
霍桑繼續說:“從這方面推想,那行兇的地點也很耐人尋味。那迎月橋一處當然已不成問題。因為那裡並無屋子,大風雨中,決不能勾留這許多時候。所以我們若能查明傅祥鱗離家後所到的地點,一定也很有益。國英兄,你可曾問起,祥鱗可是每夜出去的?
姚國英道:“我也問過,他並不每夜出去。據他的嬸母楊氏說,他在夜間出外,每星期不過一兩次。
霍桑停了一停,又問道,“那末他身上有許多錢,他的嬸母也知道嗎?
姚國英答道:“這也是一個疑點。據他的嬸母說,伊所執管的,只是田地房屋的契據;一切流動的款子,都是祥鱗自已經管。所以他的用途如何,沒有別的人知道。那一張源泰莊十月一日三千元的期票,當發案那天的早晨,才從上海專差送到。這筆款子,據楊氏想來,也許就是準備結婚用的。但這不過是一種猜想罷了。伊事前本來不知道這一回事。
霍桑搖頭道:“我看這猜想並不近情。他們的婚期不是定在十一月裡嗎?時間的距離還遠,何必急急?還有一層,他如果要籌備婚事,應得提取現款,為什麼要立期票?
姚國英忽作醒悟狀道:“他也許準備著這筆鉅款,預備付給什麼人的。
霍桑點頭道。“這個推想近情些了。但他昨夜裡出去約會,可就要將這筆鉅款付給什麼人嗎?什麼人呢?並且這款子的交付,含著什麼樣的性質?放債?購東西?納賄?
或是他要藉著這筆鉅款結束什麼秘密的勾當嗎?但事實上款子沒有交付,他反送了性命!
這種種疑問也都是不容易解釋的。
經過霍桑這樣子一分析,案中的疑問越弄越多,全案的真相非但沒有解決的希望,卻像抽著一團亂絲,越抽越緊,反覺得無從著手。
姚國英嘆氣說:“這件案子如此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