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歲那年,他點哪,我都能準確的說出冥標。現在想來,父親或許早就想到了我會走他的老路子,只是可惜的是,九幽黃泉圖,後來被我母親燒掉了。
“通往鬼門的地方一共有九處,水路有邪人作祟怕是沒法走了,咱們可以順江而下往西川酆都一帶,走陸路,這是最近的選擇了。還有一條,就是南下走檀溪水路。”我說的只是通往陰司的陽間路程,大致以三國地圖為準,至於原因,我也不明白。
但凡通往陰路的陽道大多數是古今凶地,西川一帶酆都鬼城(並非完全指今酆都),乃是有名的殺戮之地,後又因為張獻忠血腥屠川,是以到了今日成為了陰路。而檀溪更是項羽殺戮之地,霸王一怒,屍橫溪澗,三月血流,怨氣滔天,就連昔日劉皇叔都差點折在此地。
這兩個地方,都是殺戾重地,是以陰氣極重,能通鬼門。
說完,我有些飄飄然了,看來哥還是有點用的。
“不行,檀溪水路是蔡家掌控的,秦、蔡兩家世代水火不容,他們不可能會借路給咱們。”趙黑子臉一沉,反駁道。
“那咱們就從酆都走,從巫山上西川,乘船隻需半日即可。”白靈歪著腦袋,趴在我背上,笑道。
“更不行!”七叔搖了搖頭。
“咋又不行了,你們還有完沒完啊。”白靈不悅的撇了撇嘴。
七叔揹著手,踱步道:“丫頭,看來你爺爺藏私了啊。酆都鬼城天下聞名,誰人不知,但千古以來,凡走陰之人,極少走這條道。”
“為什麼!”我和白靈異口同聲問。
“酆都鬼門一日九變,而且直通陰司王城,甭說咱們,就是張天師駕到,想要進酆都鬼門,都千難萬難。當然,也不是沒人走過。”七叔摩挲著下巴,目光深邃,娓娓道來。
“誰這麼大本事?”白靈問。
七叔哈哈一笑,“當然是我了。”
“切,又來了,不吹牛皮會死啊。”我對七叔比了比中指,滿臉的鄙視,他也就畫畫符,辨辨位,而且還是神經刀,時靈時不靈的。
“你個屁事不懂的蠢貨,老拆我臺,信不信我揍你丫。”七叔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目光中很是無奈。
“咳咳,素質,有美女在,注意形象啊。”我趕緊躲開他的鐵慄功。
“七叔,你們別鬧了,這也不能走,那也不能走,難不成要散鏢?”白靈有些急了,跺腳嬌嗔道。
我、七叔相顧無語,走鏢無路,天奈其何。
“啊!”
正說著,方有德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臉色蠟黃,痛苦的扭曲起來。
“怎麼回事?黑子,打燈。”七叔急道。
趙黑子開啟探照燈,頓時河灘上明亮了起來。
燈光下,方有德痛苦的掐著自己的脖子,瘦小的身軀蜷縮在地上,痛的直打滾,更為恐怖的是,原本他腹部的餓鬼疽不知道啥時候已經移動到了他的喉嚨上。那張可怕的餓鬼臉模子,發出奇怪的陰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哇!
方有德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發瘋似的往喉嚨裡塞,瞅那架勢,恨不得將自己整隻手活活吞下去。
“七叔,狗血來了。”趙黑子從一個小罈子裡倒了一點狗血粉末,早碗裡衝了水放在我手裡,與七叔左右去按住方有德。
方有德雙眼滴著血水,猶如一隻瘋狗般掙扎著,別看他身體已經被掏空,但力氣卻大的驚人,七叔與黑子竟然被他生生彈開了,怪叫一聲,狂奔到河岸邊。
“該死,這孫子的餓鬼疽發作了。”七叔罵了一句,也是束手無策。
方有德跪在地上,扯出老長一段舌頭,痛苦的趴在地上。
因為長期沒能進食,他的舌頭灰黃的嚇人,“哇!”方有德開始吐血,殷紅的血水從他的嘴裡噴灑在地上。
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方有德像只狗一樣,用舌頭湊在血水裡一通亂掃,嘴裡發出恐怖的怪笑聲。
白靈當場就吐了,我想去把方有德拉回來,卻被七叔一把拽住了。
片刻後,方有德終於消停了下來,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趙黑子像拖死狗一樣,將方有德從河邊拉了回來,以防暗河裡的水鬼、河怪作祟。
七叔打著強光手電,手指摩挲著鼻樑,站在血水前,凝神而視。
“無傷,過來。”
七叔叫我過去,指著地上的血水問,看出什麼了?
我捂著鼻子,強忍著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