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躲在背後的人!你去對董團長他們說,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一旦衝突起來就麻煩了。”苗君儒說完後,抱起一具僧人的屍首,往前迎了上去。
苗君儒走到一塊大石旁站定,對面的人也逐漸停了下來,與他相距二三十米遠,那些人有手拿步槍的藏兵,也有握著各種農用工具和藏刀的平民奴隸,他們雖然服飾和地位不同,但都有著相同的憤怒和噴著怒火的眼睛。
他看到騎馬走在人群中的一箇中年人,那中年人頭戴白色高圓頂藏帽,胸前掛著幾串紅珊瑚佛珠,身上的五彩金絲錦緞藏袍半敞著,露出胸口古銅色堅實遒勁的肌肉,銅鈴般的眼珠充滿了自信與狂傲。那一身頭人的裝扮,加上被幾個侍衛模樣的壯漢圍著,已顯示出他不同一般的地位來。
緊跟著那頭人的,是兩輛用兩條白犛牛拉著的華麗牛車,每輛牛車旁各自站著4個藏族少女。
苗君儒放下僧人的屍身,彎腰朝前面施了一禮。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分開眾人走上前,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漢人,為什麼要殺佛爺?”
崇信佛教的藏民大多習慣稱呼僧侶為佛爺,在西藏,殺僧人是十惡不赦的彌天大罪。
當年苗君儒在身後那邊的一個山谷中被抓住,就知道這一地區都是普蘭那邊頭人家的地盤,人群中的那個中年人,應該就是格布的哥哥,哈桑大頭人的大兒子,現在的普蘭大頭人了。他沒有答話,拿出那塊哈桑大頭人的玉牌遞過去。那管家接過玉牌一看,驚訝地望了他一眼,轉身跑回人群中。
沒多一會兒,那個中年人在幾個護衛的保護下走了過來,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這塊玉牌是從哪裡得來的?”
苗君儒坦然說道:“你是達傑,你難道不知道10年前,哈桑有一個漢族的結拜兄弟嗎?”
連日的奔波已使得苗君儒風塵僕僕,那張被高原紫外線曬得紫紅色的臉龐和那一身藏族平民的服飾,使他看上去同一個普通的藏民沒有什麼兩樣。達傑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就是那個和我爸啦結拜兄弟的漢人考古學教授?”
當年苗君儒只在朗欽藏布江邊的一個小村落中,與哈桑大頭人度過了三天的時間,並未去普蘭的頭人府邸中做客,所以不認識哈桑大頭人的大兒子達傑。
達傑的臉色有些緩和起來,說道:“我聽爸啦多次提到你,他說你救了轉世活佛,手裡有一串轉世活佛賜給你的佛門聖物!”
苗君儒微微一愣:“你說的是舍利佛珠?”
達傑說道:“如果你能夠拿出那串舍利佛珠,就證明你是我的阿庫!”
那串舍利佛珠已經遺失,苗君儒到哪裡再去拿一串呢?他問道:“如果我拿不出舍利佛珠,就證明不了我的身份,對不對?”
達傑往後面退去,說道:“如果你告訴我那塊玉牌是怎麼來的,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苗君儒說道:“在一個充滿死亡的山谷裡面,我把你爸啦的骸骨給帶出來了。達傑,你聽我說,我懷疑你爸啦是被自己人害死的!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朝他的身後開槍。”
達傑說道:“但是我聽說,我爸啦在那個山谷裡追上了漢人,雙方打了起來,結果激怒了天神,給所有的人降下災難。”
在另一邊,康禮夫和董團長他們已經被數百個藏兵圍住,雙方劍拔弩張,戰火一觸即發。
“但是還有人活著離開了那裡!”苗君儒大聲說道,“我可以對天神發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聽說你後來派人進去尋找你爸啦的屍首,結果都沒有人能夠出來,而且從那以後,谷口被人豎了一塊牌子,再也沒有人敢進去,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還有這些被殺的僧侶,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死了。你想想,如果你是殺他們的人,你會笨到在這裡等人來報仇嗎?”
達傑的手一抬,那些藏民和藏兵停止了向前逼。他大聲道:“你說我爸啦是被自己人害死的,可是當年跟我爸啦一同去追你們漢人的勇士,全都是他最忠實的僕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做?”
“你要的證據就在我的手上!”苗君儒從背上把那裝著骸骨的包袱提在手裡,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就算是再親的人,也可能成為敵人,你不是也把你弟弟趕走了嗎?”
達傑的臉色一變,厲聲道:“我怎麼知道那裡面裝的是我爸啦?”
如果是一具還未腐爛的屍體,還能看出是誰來,可是對於只剩下骨頭的骸骨來說,又怎麼能知道是什麼人呢?
苗君儒說道:“我見過哈桑大頭人原來的管家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