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內,一個個把頭別到一邊,不肯看吳太太,似乎多看她一眼,簡直要玷汙了眼睛似的。
徐璐也是副慘不忍睹的神色,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生平未見,今日總算得以開了眼界。
“這綠豆餅不錯,大姨母和表嫂多嚐嚐,很好吃的。”徐璐拿著塊綠豆餅放嘴裡咬了口,然後誇讚道:“我這陣子天天都要吃上幾塊才肯罷休。”
徐夫人和成氏依言拿了塊綠豆餅咬了口,徐夫人勉強笑道:“不錯,確實美味。”
成氏仔細打量綠豆餅上金黃色的蛋卷,“做得可真好,這蛋卷是如何弄上去的?”
徐璐解釋道:“很簡單的,就是取鴨蛋清加署粉兌勻,放油鍋裡煎成餅子,取綠豆粉和糖拌勻,放進蛋卷裡,做成圓形狀,再放蒸鍋裡蒸熟,冷卻後,再放油鍋裡炸至金黃色澤,就可以吃了。吃進嘴裡,先是蛋卷的香味,再是綠豆粉的細膩清香。”
成氏說:“聽弟妹這麼一說,我才發覺,這味道果真美味。我以前在京城,還從未吃過呢,還真好吃的。”
徐璐微笑著,“表嫂若是喜歡,等會子讓廚娘再給表嫂多做幾盤。”
“多謝弟妹。”
吳太太見眾人居然不顧正事,一味說起點心來,大為不滿。但因為她有求於人,再來理虧在先,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好與徐夢蘭使了眼色。
徐夢蘭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的娘和嫂子,望著婆母雙眼裡的濃濃血絲,又見徐璐白嫩毫無瑕疵的面容,不知怎麼的,就看徐璐不順眼了。
“表嫂。”徐夢蘭揚著頭,喊了聲。
屋子裡清靜了一會,徐璐慢條斯理地吃著點心,淡淡看她一眼,道:“表妹,也別光顧著說話,吃點心呀。瞧你,都瘦成什麼樣了,還有,臉色也這麼暗黃,這可不成的。表妹就算賢惠,也得愛惜自己才成。我屋子裡還有幾盒美容養顏的珍珠粉,表妹若是不嫌棄,就拿去用吧。反正也沒花我半分銀子,全是你表哥買的。”
“你表哥說,男人養老婆天經地義,哪能讓妻子花自己嫁妝的道理。這要是傳揚開去,不止男人沒臉,連累整個夫家都會讓人戳背脊骨的。是不是呀,吳太太?”
徐璐是真心看吳太太不順眼的,惡毒到這種程度的人,也是世上罕見。她的俐牙利齒也就有了發揮的餘地。
不愧為吳家太太,果真有兩下子,徐璐如此露骨的諷刺,依然沒能撼動她,連半分尷尬都沒有,反而點點頭說:“親家奶奶說得極是。我們家雖非大富大貴,卻也能自給自足,哪能動用媳婦嫁妝的?不過夢蘭就是賢惠,時常拿自己的嫁妝幫補家用,總歸是媳婦的一片孝心。我們吳家娶了這樣賢惠的媳婦,可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呢。”
徐璐附和著,“是呀,天大的好福氣呢。”
徐夢蘭又一如以往謙虛了幾句,然後吳太太又一如以往地誇了她,徐璐心頭膩歪到不行,又不好說什麼,只好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徐夫人也是失望透頂,憤恨無耐,痛心,以及恨鐵不成鋼,使得她睛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從鼻吼裡哼出了聲。
屋子裡都沒人吭聲,吳太太和徐夢蘭說了半天的話,發現沒有人理會自己,饒是她臉皮再厚,這會子也頗覺面上訕訕的。但她已無退路可走,只好硬著頭皮道,“親家奶奶,先前確是我的不是,做了許多糊塗事兒,連累媳婦受了諸多委屈。我也知道親家奶奶對我有諸多不好的成見,我也不替自己辯駁什麼。不過到底是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一家人也不說兩樣話,這牙齒還有碰到舌頭的時候,是不?我年紀大了,家中大小鎖事也全交由媳婦打理。媳婦與閨女感情一向好,如今我那大女婿被關在大牢裡,我那閨女六神無主,成日裡都在夢蘭跟前以淚洗面。夢蘭自來就疼她,也心疼得不得了。哪見得著妹夫在牢裡受苦?還請親家奶奶發發慈悲,看在夢蘭的份上,饒恕則個。”
徐夢蘭被點醒了般,趕緊對徐璐道:“表嫂,我與小姑子感情一向好的,一直拿她當親妹子來疼的。如今妹夫被刁奴所害,陷入牢獄之災。妹妹成日裡以淚洗面,看得我好是不忍。還請表嫂行麼好,看在妹子的份上,把我妹夫放出來吧。”
徐璐盯著徐夢蘭,淡淡地問:“夢蘭表妹,那海成柏一心奪取你的嫁妝,你怎的還要替他求情?”
吳太太急了,“親家奶奶誤會了,我那大女婿也是家財萬慣的,如何會貪默妻嫂的嫁妝?主要是媳婦不懂營生,生怕嫁妝縮手,這才主動交由我手上,要我幫著打理。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懂得營生,我可不敢妄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