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然舒適中,又透露出極致的富貴。茶盞杯碟全是玉白色的官窯玉瓷,素淨清爽中又不失高貴典雅。
服侍的丫頭都穿著清一色的緋色底子白色青花裙,束著不同顏色的汗巾兒和錦絛腰帶,進出間,腳步輕巧不帶聲響,回話也是得體妥貼。陳夫人也是養尊處憂之人,以她多年調教奴僕的眼光來看,這凌府的丫頭,可真沒丁點令人挑剔的地方。端茶倒水,服侍淨臉洗手,面面俱到,動作輕柔毫不滯阻,行動間行雲流水般寫意自在,顯然是經過特別調教過的。
又見徐璐坐在上位,舒適而雍容,眉宇間盡是寫意舒朗,陳夫人慣會察顏觀色,這位凌夫人毫無瑕疵的面容,身上普通卻又透出低調奢華衣料,以及奴僕們的恭敬姿態,便可得出一個會令所有年輕媳婦眼紅仰望的結論來,這位凌夫人,小日子過得何其滋潤。
望著劉夫人身邊坐著的女孩兒,又是劉夫人的親閨女時,陳夫人便知道自己所猜不假。冷眼旁觀了劉夫人與徐璐的互動,心頭也有了計較,面帶笑容,上下打量了劉盈盈,不住地誇著,並親自詢問了年齡愛好之類的老生常談的話題。
陳想年約十七八歲,生得眉俊目郎,確實如劉夫人所說,性子較為靦腆,不過禮數還算周到。與徐璐劉夫人行了禮後,便退下,由著小廝帶去了外院。
劉盈盈大概也知道剛才出去的少年就是今日相親的物件,而眼前的婦人就是男方的母親,因對對方存了好感,就坐得越發端莊,話也說得少。
徐璐見雙方神色間頗是滿意,話也說得投機,也就放下心來,自己生平第一次做媒,若做砸了,還真傷顏面的。所幸,雙方身份不低,也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男方有才有家世,女方有貌也有家世,按著士族聯姻的路徑,倒也是天作之和,門當戶對。
陳夫人也很是滿意,加上又是督撫夫人做的媒,更是一百個滿意,不住地與劉夫人攀話。
劉夫人就更不用說了,雖說陳想是幼子,將來無法分到太多財產,但幼子普遍得長輩寵愛,女兒嫁過去,也不至於受苛刻。又是督撫夫人做的媒,陳家大奶奶柳氏看起來也端莊穩重,年紀也稍大了,想來不至於為難年紀相差太多的妯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陳家二媳婦華氏,一臉精明刻薄相,一看就知不是好相處的,女兒一向掐尖要強,也不知能否處得來。
陳夫人看劉盈盈的目光,也還是滿意的,主要是督撫夫人做的媒,說出去也長臉。柳氏沒什麼意見,反正她是陳家長媳,丈夫羽翼也已豐滿,倒也不怕妯娌踩她。更何況,三弟與長房素來親厚,若劉盈盈真嫁給老三,她還是願意結交的。
至於老二媳婦,柳氏冷眼旁觀,心頭哂笑。
這個妯娌最是掐尖要強的,仗著嫁妝豐厚,華家財富了得,在家中多有猖獗。不過自從她得罪了督撫夫人這個表妹後,她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而柳氏眼中好日子到頭的華氏卻沒有這種自覺,也還湊趣地說了不少話來。
“這蘋果是哪裡產的?味道還真甜。”
“表妹屋子裡的丫頭規矩可真好,比我屋子裡的可強多了。抽了空表妹可得教教我才好。”
徐璐淡淡地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
華玲陪著笑臉道:“表妹如今可是當家主母,不是你的功勞又是誰的?”
徐璐看她一眼,“真要論調教有方,大舅媽才是箇中高手。表姐深得大舅母真傳,肯定比我厲害多了。”
“表妹抬舉我了,我娘調教奴才確實有一手,可惜我笨,沒能繼承她老人家的本事,反倒差點讓奴才爬到頭上了。”看了屋子裡清一色面容姣好又透著機伶勁的丫頭,華玲很是誠懇地道:“表妹倒是個好主子,屋子裡的丫頭個個都長得像仙子似的,還把她們打扮得如花似玉。”
一般誇讚主家丫頭生得好的,都會有那方面的想法。
徐璐淡淡地說,“但凡是美的事物,不管是人也好,物也好,哪有不喜歡的?丫頭們生得好,看著也爽心悅目。”
華玲又說:“表妹說得是。不愧為督撫府的丫頭,走出去,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呢。瞧這通身的氣派。這些丫頭能跟著表妹,也是她們的福氣。”
徐璐明白她的意思,要麼是藉機諷刺她靠丫頭的美色拴住爺們的心,要麼就是做試探。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她心中不爽。
環視了屋子裡的丫頭,確實,除了豆綠外,夏荷,沁香,蘭香,依香,靜香等人都是標準的美人胚子,要身段有身段,要臉蛋有臉蛋,雖算不得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