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似活過來般,又神氣活現地道:“對,我可是凌家名門正娶的,又替凌家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誰敢休我?就不怕我四處宣揚你們凌家無德?”
凌寬沉聲喝道:“我凌家上下六代以來,還從未有休妻壯舉。但我凌家卻有圈禁犯yin亂,嫉妒,不慈,饒舌之婦的先例。錢氏品性不端,不慈,饒舌,已犯我凌門祖訓。今日,趁著祭祀祖宗的機會,上報祖宗,治裁錢氏。把錢氏圈入家廟,以正門規。”
眾人譁然一聲響,議論了起來。武夫人陰沉的臉也露出了笑容。凌峰神色淡淡,徐璐看他一眼,他還與自己眨了眨眼。徐璐低頭,大概他們父子倆在路上就已協商好了。
錢氏這樣的人,就是個那顆壞了整窩湯的老鼠屎,攪家精,有她在的地方,長房必不會安寧。以饒舌罪名休掉雖有理有據,但到底面上不好看。把錢錢氏送入家廟,也不失為了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族人們商協了沒一會,就全體同意。錢氏這樣品性的人,繼續留在凌家,確實是個禍害。也千萬別小看了饒舌的罪名,孔子的大弟子子貢,就是憑藉那張嘴,五國之間的戰爭都讓他挑動了。
錢氏臉上神氣的笑容都還來不及收回去,就被凌寬下一句話使之臉上呈現出奇怪的表情。
良久,她才尖叫一聲,形同瘋虎就要上前去撕打凌寬。
凌寬重重拍了桌面,怒喝道:“再敢放肆,鉸了舌頭。反正依你犯下的罪行,鉸舌也是綽綽有餘了。”
上位者多年積壓出的威儀,可不是開玩笑的。凌寬身上那股子霸氣絕論的威嚴和殺氣,使得錢氏奔了兩步,再也止步不前。顯然,她也是被凌寬臉上的殺氣給駭到了。
錢氏是真的怕了,以往她放肆的時候,凌寬要麼不在場,要麼不與她一番見識。也有幾回被凌寬喝斥過的,骨子裡,錢氏還是特別懼怕凌寬的。見凌寬不似玩笑話,又趕緊跑去拉凌柏,要他幫著求情。
“二爺,就算我平日裡多有不是,但好歹也給你育有兒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一日夫妻百日恩呀,你就真忍心看著自己的老婆受人作賤?”
凌柏與錢氏早已無夫妻感情,但如今見她這麼可憐,心又軟了,他猶豫地看著自己的大哥。
凌寬放軟語氣,“老二,錢氏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你身為枕邊人還不清楚?難道真要我歷數她的罪行,你才肯死心?”他目光銳利地盯著凌柏,“從錢氏進門之日起,她與老錢氏的所作所為,足可以休掉十次八次。是要大哥去掘老錢氏的墳,還是送錢氏去家廟,你自己決定吧。”
凌家族人也勸了起來,紛紛說,“是呀,柏哥兒,你那老孃對寬哥還有峰兒做的事,可是死十次都足夠了。”
另一位年邁的族長也說:“要不是看在柏哥兒你的份上,老錢氏的牌位是決對進不了凌家祠堂的。”
“當年你母親可是想要長房一脈絕嗣呀。這斷人子孫,不管放到哪,都是死路一條的。但寬哥兒仍是看在你這個親弟弟的份上,不但把老錢氏葬入祖墳,還讓她的靈位入凌門宗祠。柏哥兒,人不能忘本呀。”
凌柏本來就是個軟弱的,聽族長們這麼一說,又動搖了。
錢氏幾乎要絕望了,這時候,只見外頭又闖入一個人來,正是錢氏的兒子凌岷。
凌岷奔了進來,跪倒在凌寬面前,哭道:“大伯父,大伯孃,我娘是做了不好的事,可還請大伯父再給娘一次機會。侄兒求您了。”
凌寬嘆口氣,放軟語氣,“岷哥兒,你是我侄兒,亦是凌家子弟。大伯不會因你是錢氏所出就厭煩你。但凡淩氏子弟,我都一視同仁。若你真有孝心,就好好對待你兄長給你安排的差事,若是出息了,大伯准許你去家廟看望錢氏。”
凌峰也開口道:“岷兄弟,先前我也給你安排了不少差事,你要不嫌沒權,要不嫌奉祿低,要麼就嫌太苦太累,總之,不是這兒嫌,就是那兒嫌的。其實我知道,你雖然嬌慣著長大,實際上也很能吃苦的。可為何直到如今,你還是一事無成?你可有找過其中原因?”
凌岷先是茫然,然後臉色又是一變,目光復雜地看了早已陷入怨毒中的錢氏。
凌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凌柏卻是大拍了桌子,大聲道:“大哥說得對,錢氏就是個攪家精。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咱們二房就不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我贊成大哥的意見,把錢氏送入家廟。”他對臉色大變的兒子澀澀地道:“孩子,為父知道你的孝道。但你這樣的孝道,不但害了你母親,還害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