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拒絕了韓風去探望彷彿垂死邊緣的楚慕,齊妤心中也沒有絲毫愧疚。
穿過影壁,齊妤準備去一趟回事處;處理一下前陣子永安伯府老夫人過壽送壽禮的事情;誰知剛一轉身;一道人影就閃到她面前;然後在齊妤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挺挺在她面前跪下。
韓風鎩羽而歸,只能紀舒頂上,一來就下重劑。
“王妃;屬下們知道您為難;可王爺……求您去看看王爺吧。”紀舒哀求。
齊妤擰眉:“讓開。”
“您不答應,屬下就不起來。”紀舒膝下生根了般;跪在齊妤面前一動不動。
齊妤不想在府裡鬧出什麼動靜;便轉身打算換個方向走,誰知她一轉身,紀舒就又跟到她面前;二話不說,撲通再跪。
齊妤被他這四面八方,牛皮糖式的下跪弄得氣惱不已:“你到底想幹什麼?”
“屬下就是想請王妃去看看王爺。求您了。”
紀舒行為固執,言語誠懇,最關鍵是,他豁的出去,在攔了齊妤七八回,給她跪了七八回,徹底阻攔齊妤的去路之後,齊妤在不想跟他們撕破臉的前提下,敗下陣來。
韓風見狀,趕忙過來和紀舒一起給齊妤開路,一路護送著齊妤到了楚慕的書房門外。
齊妤臉色不善,韓風像是怕她臨陣反悔,三兩步就跑到書房外敲門,對內說道:
“王爺,王妃來看您了。”
書房裡沒有發出其他聲音,韓風卻很驚喜,面露喜色對齊妤比了個‘請’的手勢:“王妃,王爺請您進去。”
齊妤很是懷疑,他哪兒聽見楚慕請她進去了?
韓風像是看出了齊妤的疑惑,解釋道:“是這樣的王妃,這兩日屬下們來敲門,王爺都是讓我們滾,先前屬下說王妃來了,王爺就什麼都沒說,便是邀請王妃進去的意思了。”
齊妤:……
不得不說的是,這主僕的腦回路簡直奇葩。
韓風和紀舒殷勤備至的替齊妤開啟書房的門扉,請齊妤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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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妤是第一次來楚慕的書房,自從兩人奉旨完婚後,主院變成了她的地盤,楚慕就搬來了這裡。
書房很大,古樸莊重,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擺設,光線有些暗,因為楚慕把書房的八面窗戶全都關的嚴嚴實實,地上還有倒地的桌椅和茶盞,看來是發過好一通脾氣的。
齊妤在軟塌旁看見了坐在地上的楚慕,兩日不見,確實像韓風說的那樣憔悴了不少,齊妤彎腰將腳邊倒地的一張凳子扶正,用帕子略微撣灰後坐下,也不說話,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的衣袖。
書房裡多了個人,卻還是像一個人沒有,楚慕的一顆心其實在看見齊妤進門的那一刻就恢復了活力,眼睛忍不住往齊妤身上看去,見她俏生生的坐在那裡,彷彿匯聚了昏暗書房裡所有的光,即刻成為黑暗中待了兩日的楚慕所追逐的方向。
“王爺這是唱的哪出啊?”
齊妤一邊整理衣袖一邊問。
她的聲音在房裡擴散開,一字一句的鑽進楚慕的耳中,那一瞬間,就像是乾涸的河床被一汩溪泉灌溉,滋潤了心田。
天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美好,美好的他都想直接過去擁抱住她,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行,這只是情蠱帶給他的錯覺,他不能被誘惑,不能失去最後的陣地。
小心隱藏下情緒,故意冷硬說道:
“本王唱哪出,與你何干?”
是為了你!就是為了你啊!楚慕內心吶喊。
齊妤冷笑一聲:
“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不會是因為趕走了顧如絲吧?”
不是!不是!是因為你!
“是又怎樣?”楚慕違心道。
齊妤不疑有他,還給他出謀劃策:“你若真捨不得,派人將她尋回即可,何苦做出此等姿態,她又看不見,有什意義?”
左不過一個妾,顧如絲在不在府裡其實對齊妤而言沒什麼差別。
“我若將她尋回,你當真不管?”楚慕沙啞著嗓子問。
齊妤看著楚慕,覺得他今日特別奇怪,尤其是看著齊妤的眼神,專注又熱烈,此時還透出些許悲傷。
“橫豎是你和她的事情,我管有用嗎?”齊妤笑問。
楚慕的眼神中又多了些希望,將身子坐直,殷切道:“若我說有用呢,你管嗎?”
“不管。”齊妤果斷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