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六十金,而往市倭館,則價至百六十金,此大利。故白絲雖累萬斤,皆能售之”。開城的商人(松商)在人參批發和出口貿易活動中與漢城、義州的同行(京商、灣商)展開激烈的競爭,在日本和乾國之間進行三方國際貿易。他們從朝鮮寺廟裡的生產者那裡大量買進紙張(高麗紙)。從東部海岸買進海帶、海參等乾貨,從中部和北部山區獵人那裡買進水獺、豹、虎等野獸的毛皮,從乾國進口白絲、錫,從日本進口紅銅、鐵器,這些商品都是用來進行這種三方國際貿易的。此外,朝鮮透過琉球向南洋的轉口貿易也有發展,從南洋進口藥物、香料和珍珠、玳瑁、珊瑚等奢侈品。
朝鮮的商業活動造成了對銀和銅的更大需求,促進了採礦業的發展。壬午之亂後,在朝鮮政府嚴格控制下的礦山交給了私人經營者。現下朝鮮全境共有98個銀礦在開採,但是銅礦業不是很發達,因為朝鮮的銅主要是依靠日本供應的。然而在壬午之亂後,由於日本明治政府停止出口銅,而與乾國的貿易也要求朝鮮大量供應銅,所以朝鮮的銅礦也發展起來了。在袁蔚霆的建議下,朝鮮政府以透過增加錢幣的鑄造來鼓勵貨幣流通,所以物價不斷上漲,漢城市民如果不是以這種或那種方式參與了商業活動的話。他們的生活會受到威脅。觀念保守的朝鮮民眾本來對被迫從商很是不滿,但隨著商業活動的不斷發展,使朝鮮民眾對經商的看法轉為正面,許多兩班貴族和平民不顧自己的身份。也起而從事各種商業活動。因此漢城現在作為工商業城市已有了長足進展,如今的貿易更勝往年,而朝鮮的“太上皇”袁蔚霆也更加的聲名遠播了。
但金玉均始終對袁蔚霆沒有好感。
儘管現在的朝鮮在發生著日新月益的變化,商業發展,民生富足。這一切和袁蔚霆不無關係,但金玉均卻認為,朝鮮現在的繁榮,不過是一團假象,朝鮮越繁榮,依賴乾國的程度就越深,就越無法擺脫乾國的控制,成為真正的獨立國家。
而對於袁蔚霆以“助朝鮮還兵費”的名頭把持朝鮮國內的金礦開採,金玉均更是深惡痛疾。
朝鮮在乾國的幫助下平息了壬午之亂,而由於戰亂使朝鮮的民生大受打擊。乾國方面又運來了大量的糧食幫助朝鮮政府賑濟災民,恢復生產,對於乾國的幫助,朝鮮君臣和百姓非常感激,他們本來以為這是上邦宗主國的無私援助(真是吃白飯吃慣了),但卻沒想到,這一切的花費,都是需要用真金白銀來償還的。
對於財政極度困窘的朝鮮政府來說,當然沒有錢支付,而袁蔚霆便甜言蜜語的說動朝鮮君臣。由乾國人投資機器裝置,利用朝鮮的人力來開採朝鮮的金礦,用產出的金子來還帳,朝鮮君臣對這種利權喪失的事毫無警覺。竟然立刻就答應了。
現在,朝鮮境內的12處主要金礦,全都掌握在乾國人手中,而它們產出的金子,早已償還了乾國平定壬午之亂的糧餉花費,但乾國人並沒有打算把這些金礦交還給朝鮮。而是仍然繼續的這樣開採下去,朝鮮的黃金就此大量流入乾國。
當然,為了防止朝鮮政府的不滿,狡猾的袁蔚霆以幫助朝鮮政府改革幣制增加財政收入為名,給了朝鮮宮廷部分黃金作為儲備金,使朝鮮政府感恩戴德,再也不去考慮收回金礦開採權了。
而除了金權的喪失,朝鮮的軍權也在漸漸的轉移到乾國人手中。
因為壬午兵亂的關係,朝鮮政府對軍隊變得極不信任,完全依靠由乾國人幫助訓練的京軍壯衛營,壯衛營的教官都是乾國人或是乾國人請來的洋人,武器裝備也全都從乾國購買,軍官也多是對乾國親善的人,這樣一支唯乾國人是命的軍隊,怎麼可能成為保衛朝鮮的武裝力量?
金玉均認為,長此下去,隨著金權和軍權的喪失,朝鮮日後終將成為乾國的附庸!
該怎麼做,來改變這一切呢?
金玉均一夜無眠。
早上,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紅蓮寺。
此時正值冬日,晴空是一片蕭瑟。紅蓮寺天王殿前,從屋瓦延伸到三級臺階、從三級臺階延伸到前院,都蓋上了一層白雪。看上去一片寒澈潔白,令人頓起清明之氣。他久已聽人讚美過紅蓮寺,可是,在漢城住了這麼多日子,卻大忙特忙,一直未曾來過。現在他閒起來了。趁機浪跡京城,豈不也好,漢城可看的地方太多了,他首先就想到了紅蓮寺。
金玉均站在雪地裡、站在紅蓮寺大雄寶殿臺階旁邊第一塊舊碑前面。,他書法方面的造詣很高,但他對佛法的研究,卻有青出於藍的趨勢。所以他端詳古碑,不從書法上著眼,而從佛法上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