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伎者作為一種職業,得到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大乾顯鳳初年的時候,為了整頓吏治,在顯鳳皇帝的嚴令下,押伎禁令十分嚴厲,但顯鳳以後,禁令漸弛。官場押伎之風盛行,發展到“無伎不歡,無伎不飲”的荒繆絕倫的程度。各所伎館,高張豔幟。門庭若市。女伎們也常常採取主動,紛紛角逐於官場之上,一些官吏還公然納伎作妄。在京師官場上,更是上演了兩幕精彩的押伎鬧劇,震動了朝野上下。象敬親王宜欣之子。身位皇帝伴讀、御前大臣之職的承明與伎女柳娜娜大鬧酒宴,“娜娜被灌得大醉,醉中以脂粉塗抹在翰林院侍講徐櫟的面頰上,引來滿座鬨堂大然,而徐櫟受之陶然,不以為忤。”事隔三年,道員王馥燾為了升官,花錢將揚州名伎顧倩兒贖身,獻予承明,不久。他果然平步青雲,得升為布政使。
而京城官場除了押女伎,更顯其怪異的莫過於押男伎了。
中土押男伎之風起源甚早,興盛於眀代,眀代君主寵幸的娶臣實際上即為男伎。男伎又稱妾童、優童、歌童、像姑,多為年少相貌清秀者。眀中期時,押男色之風就十分猖撅。到大乾初年時,這一人性的扭曲更是發展到了頂峰。由於朝廷曾禁止官場押伎宿唱,但押優可以通融,於是押男伎之風便狂盛不衰。出現了諸如:“風流相尚如情親。人前押暱千萬狀”、“笑伴官人花底宿”、“硯然相對生歡喜”等種種怪象。
現在的京城,男伎待客內容有“惰酒”,“唱曲”,“談詩論畫”和“賣體”。全隆時的重臣畢完就是有名的押像姑者。他與京師崑曲旦角李桂官暱好無比,整日尋歡鬥樂。當時的文人曾描述了押男伎的場面:“喜歡蓄優童,隨待左右的都是些十五、六歲的雛兒,打扮得花枝招展。遠遠一望,定要錯認做成群的鶯燕。高興起來,簡直不分主僕。打情罵俏的攪做一團。”
而張華奎結納的這許多清流言官當中。好男伎的就有一大堆。
對於押男伎,這位孫大御史倒是不怎麼好的,但是這位孫大御史喜好“稚女”,而且有不少的“特殊要求”,卻是令張華奎十分頭痛的。
今天,便是孫黎輝和張華奎約定的“交貨”的日子。
由於河內屠城事件極大的敗壞了大乾王師的形象,朝廷震怒不已,此前一道和岑聿瑛唐炯等人暗中支援黑旗軍和法軍對抗的兩廣總督張樹聲嚇壞了,眼見一向“潑辣”的雲貴總督岑聿瑛都給抓了起來,他迫切的想要把自己從這件事當中摘出來,於是指示兒子張華奎在京城裡加緊活動,張華奎找到了孫黎輝幫忙給自己的老爹上摺子說好話,孫黎輝滿口答應,並且說到做到,給老張上了好幾個表功的摺子,使得老張“有驚無險”的渡過了危機,而作為回報,孫黎輝的那些個“特殊要求”,張華奎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也要滿足的。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一身便裝的孫黎輝搖著摺扇,悠悠然的從酒館裡走了出來。
“哎喲,藹青,讓你久等了。”看到伸長了脖子候在那裡的張華奎,孫黎輝笑著招呼道。
“哪裡哪裡,不過一小會兒而已。”張華奎笑著上前和孫黎輝見禮。
“令尊那裡可好?”孫黎輝問道。
“承蒙孫兄動問,一切安好。”張華奎笑著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孫黎輝煞有介事的擺了擺摺扇,“對了,我拜託藹青的那件事……”
“呵呵,孫兄放心,這就請隨我來。”張華奎呵呵笑著,招了招手,早已候在一旁的幾個轎伕立刻扛著一頂青呢轎子跑了過來。
張華奎和孫黎輝分別上了轎,向西城方向走去。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了一家名叫“翠鳳樓”的伎館。
二人下了轎,進了樓裡,樓主見是張華奎帶人前來,趕緊陪著笑上前招呼,張華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孫黎輝見張華奎和樓主說話,便踱到了一張桌子邊坐下,若無其事的輕搖著摺扇。
“大人交待的事,小的已經全部辦妥了,準保貴客滿意。”樓主象是知道張華奎此來所為何事,笑著說道,“不過,上回的那個姑娘,膽子太小,再也不敢應承差使了,加之不巧,給劉家的少爺看中。贖了身子領回家了。這一次給大人您換了一個,歲數比上回的那個稍有些大,但也是稚兒,容貌顏色都比上回的那個高上不少。想來大人一定是會滿意的。”
聽到樓主說上一次的那個姑娘給人贖了,張華奎心中不快,但聽樓主說這回的這一個比上次的那個要好,便又高興起來。
張華奎轉身來到孫黎輝身邊,俯身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