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挖坑埋灶他也不介意,人家拆他的木板柵欄他也不生氣,依舊是一副嬉笑眉開和氣生財的模樣。待到院中濃香四溢,八名庖丁垂手退下,另換了四名絲衣婢女將菜餚端上桌去,擺置好了象牙的筷箸,銀製的爵杯,釉彩的碗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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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暗訪者
石砬子也和馮諾一樣,一直在看著這些不同尋常的客人。
當他的目光掃過那位董將軍時,心裡不由得一縮。
剛才這位董將軍一進來時,他便覺得有些眼熟,而這一會兒經過仔細觀察,他已經認出了這位董將軍是誰。
阿克蘇總兵董福祥!
才過了幾年,這位原來面黃肌瘦的董將軍,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石砬子想起當年在董福祥手下當兵的日子,禁不住暗暗嘆息起來。
他也是湖湘子弟,從陝甘一路殺到西疆,平定阿古柏回匪叛亂,也立了不少功勞,如果不是烏魯木齊城下的那一次意外,他現在也許會做到一個小小的頭目吧?
他現在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曾是友軍的劉超佩和戴宗騫兩軍便會成了叛匪,被盡數殺滅。
作為當年的董福祥的手下,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年輕的詩人,被董福祥一刀殺死時,那最後一刻的眼神。
他的年齡,應該就是和麵前的這位貴家公子差不多的……
他倒底是誰呢?為什麼要和死守著石堡寨的那二百名淮軍一起死呢?
“公子,這菜您覺得味道如何?”不多時,見到那位公子用完了餐,董福祥笑著上前問道。
“董軍門這一路來,照拂有加,令我十分不安。”貴公子微笑道,“董軍門乃朝廷命官,我左冠希不過是一介書生,如此厚待,叫我何以為報?”
“公子是左大帥的孫子,我受左大帥的栽培,才有今天,這一點點報答,算得了什麼!”董福祥哈哈大笑道,一副受寵若驚之態。
這時石砬子才知道,這位貴公子。竟然是名滿天下、被士子們譽為“近世開疆拓土第一人”的左季皋左大帥的孫子!
實際上,這位左冠希並非是左季皋家族的長孫,而是左季皋四子左嘯銅的長子。
左嘯銅雖非長子,但因文才出眾。甚得左季皋喜愛,左嘯銅生有一子一女,即左冠希和左平湖,也都被左季皋視為掌上明珠。是以這一次左冠希前來西域遊學,董福祥不但以最高的規格接待。而且親自陪同出行,事必躬親。
“爺爺知道了,只怕是會怪罪我的。”左冠希笑了笑,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董福祥笑道。
二人坐在那裡閒聊,而在遠處看著他們的石砬子和客棧老闆馮諾,卻只盼著他們能早些離開。
終於,聊夠了之後,董福祥親自扶著左冠希重新上了馬車,僕役們麻利的收拾了東西。龐大的隊伍重新上路,客棧才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哼!什麼左大帥生的膿包孫兒,狗屁!”馮諾見董福祥和左冠希哪怕是一文銅錢的賞錢都沒有,不由得暗自低聲罵了一句。
其實莫說是左大帥的孫兒,就是左大帥本人,在這裡的名聲其實也並不怎麼好聽的。
西征時的橫徵暴斂現在雖然沒有了,但這裡的賦稅之重,仍是普通小民難以接受的。
那位左大帥出入雖然都是一副儉樸模樣,但他這個孫子的作派,就已然說明了一切。
這兩個瘟神走後。再沒有什麼客人過來,石砬子便休息了一會兒,偷了一回懶。
他此時還不會想到,很快。還會有另外一批人馬到來,讓他原本平靜的生活,掀起了滔天的波瀾。
戴宗騫在黑夜裡醒來,覺得渾身都在痠痛。篝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只是灰堆裡還有零星的紅光一閃一閃的,不再向周圍的人提供什麼熱量。
老黑山山脈。正如人們所說的那樣,是無常的地域。白天的跋涉是在沒有由來的酷熱裡進行的,可是夜晚,冰冷的地氣卻輕易地透過厚厚的駝皮毯子侵入旅人們的骨髓。
戴宗騫知道自己還沒有從昨日的疲勞裡恢復過來,但是難以抑制的寒冷讓他沒有辦法繼續入睡。看著周圍沉睡中的馬幫漢子,他嘆了口氣,在大漠的深山裡,即使是他這樣久經沙場的人,也無法和這些吃苦耐勞的普通商人一樣應付惡劣的環境。
他把駝皮毯子緊緊裹在身上,眺望著北斗應該閃耀的方向,但是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