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頭子悻悻地甩著頭髮和連鬢鬍子上的雨水,動作好象一條狗。“你以為我們不想走嗎?”他有一頭又黑有長卷曲的亂髮,冷笑時露出嘴角鋒銳而參差的金牙。
“前面的路斷了,走不通了。”他說,把沾滿汙泥的刀往桌子上一扔,大咧咧地坐回原先的位置上。
沒奈何,老鄭只得打傘前去檢視。
那時候雨水從天上宛如瀑布直掛下來,懸崖上不少大小石頭順泥沙滾落下來,堆在道上。黑風山的山道寬有約四步,老鄭走了半里遠,發現山道果然斷了有十來步長的一段,房子那麼大的石頭滾落,才可能砸成這樣。老鄭看了也只能搖頭吐舌,無計可施。
突然腳步聲響,卻是那位紫色衫子的年輕女子和老僕撐著油傘,從後面趕來,待見到眼前光景,那老僕不由得叫了聲苦,不知高低。兩名腳伕歇下擔子,站在雨裡發愣。“還有其他路可以繞出去的嗎?”老家人問。
老鄭見一條藕段般白淨淨的胳膊從傘下露出,被水打得溼淋淋的,不由得分了心,愣了一愣才回答道:“沒有,只有這一條道。”
油傘側傾了一下,一串水珠落了下來,傘下那女子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如會說話般求助地看他。
這野店荒途,此刻四處都暗伏著危機。不提剛才回去的那幾名豺狼虎豹一樣的強盜,單單是住店的幾名客人看上去也不是好人家。老鄭實在是有心助她,但卻無能為力,只得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灰溜溜地道:“我……沒辦法,得等到雨停了,從城裡過來的人發現路不通,再轉回去,報告縣城裡的官府,才有可能找人來修。”
“或者,”他又說,“派人到黑風寨去找人幫忙,可這得走上一整天路程,無論如何,這天氣……今天是沒辦法啦。”
老僕像是沒了主意,將皺紋縮在一起,只是猛揪鬍子。
那紫色衫子的女子想了一想,說道:“我們還是回去吧,等雨停再走。”
“別走了,肥羊。”一個陰冷的笑聲自背後響起,老鄭回頭望去,看到五個強盜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手裡各自拿著明晃晃的刀劍。
“老東西,早知道你起了憐香惜玉之心,想要照顧這幾頭肥羊,多虧老子盯得緊。”強盜頭子嘿嘿冷笑,舉了舉手中的刀,老鄭的腿一軟,險些便要坐在泥水當中。
“這青鳥客棧屬黑風寨的地界,你敢胡來?”年輕女子並不畏懼,只是用厭惡的目光瞅著幾個強盜。
“這裡是黑風寨的地面兒不假,只是這樣的大雨,道路又給沖毀了,任你們喊破喉嚨,也沒有人能夠聽到。”強盜頭子打量著紫衫女子,眼中滿是淫邪之色,“小娘子,你還是乖一些,爺爺保證受用你肉身之前,不會傷你性命,不然……”他晃了晃手中的鋼刀,向前慢慢的逼近。另外四個強盜也淫笑著各舉刀劍,逼了上來。
老鄭見狀大驚失色,正惶急間,卻見紫衫女子和那老僕卻並無懼色,老僕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雙手籠在袖中,擋在了紫衫女子的面前。
“如此奸惡之輩,老朽是不能留你們再為惡人間了。”老僕沉聲道。
強盜頭子沒有想到這個瘦小枯乾的老頭竟然敢向自己叫板,不由得大怒,猛地躍起,舉刀便向老僕狠狠斬下。
但就在這時,只聽一陣利刃破空的呼嘯聲,一道寒芒直向強盜頭子射來,強盜頭子大驚,此時他身在半空,躲閃不得,只能舉刀封擋,卻只聽“錚”的一聲,他手中的鋼刀被一斬兩段,寒芒接著從他胸前閃過,旋轉著向來時的方向飛去。
“好一手乾坤圈!”老僕不由得大聲讚道。
強盜頭子慘呼一聲,摔倒在地,他的胸口直到肩部給切開了一個大口子,不住的向外噴湧著鮮血,和雨水混合到了一起,很快便殷紅了地面。
紫衫女子順著寒芒的軌跡望去,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蒙面黑衣女子閃身躍出,伸手接住了寒芒。
那是一柄環形的利刃。
另外四名強盜見只有黑衣女子一人,想要奪路而逃,齊齊發了一聲吼,直向黑衣女子所在的方向衝去,黑衣女子冷笑了一聲,手一揚,將收回的那枚環形利刃丟擲的同時,又丟擲一枚新的環形利刃,一同分掃四名強盜。
與此同時,老僕長嘯一聲,雙手一揚,四道烏光也直射四名強盜。
隨著四聲慘呼,四道烏光全都直沒進四名強盜的背心,而兩枚乾坤圈也分別掃到,從四名強盜的腰間切過,剎那間鮮血四散飛揚,四名強盜全都倒地。
看到有一名強盜的腰間竟然險些給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