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第一枚鋼箭撞開,這時又一柄鐵尺飛來,以更迅疾的速度撞中了第二枚,伴隨著“砰”的一聲,雙雙掉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潘珂看到那個人竟然是丟擲了一柄衙門裡的捕快皂役才會用的武器鐵尺,不由得驚奇無比。
剛才是一面八部騎兵才會裝備的銅圓盾,這回是一柄鐵尺,這個人的“奇門兵刃”還真是多啊!
他顧不上想太多,因為這時第三枚鋼箭已經到了。
他拼盡全力,扭轉身形。才避開了這枚鋼箭,但饒是如此,這枚鋼箭也依舊從他的腰畔飛過,鋒利的箭刃不僅劃開了他的衣服。還割破了他的肌膚。
“臭瞎子!受死吧!”潘珂吼了一聲,撲出店外,匕首泛著綠芒的尖端自下而上捅向那個瞎子。
但就在這時,異變又起。
潘珂的匕首在半空凝滯了。他飛在空中的整個人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彷彿千斤鐵壁橫壓下來。一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一條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皮帶,纏住了潘珂的腳,將飛撲向瞎子的他生生的拉住了。
老潘頭看到竟然是一個怪異的駝背的農夫用皮帶纏住了兒子,呼吸一瞬間都停止了。
駝背農夫沒有給潘珂再次出手的機會,他一隻手五指併攏,變成刀形,橫劈潘珂的脖子。牛皮腰帶如同一條活蛇一般,鬆開了潘珂的腳,鎖住了潘珂的手腕。兩人同時運勁一拉,腰帶被兩股勁力牽扯繃成一線。
駝背農夫的力量霸道得完全超出了潘珂的估計。潘珂為了練刀。曾經在五年內日日掛二十斤山石在手臂上,裸露的面板被陽光炙烤得由白而黑脫了三次皮。即使如此,潘珂依然感到腕骨幾乎被扯脫出關節。
駝背農夫沉肩跨步,藉助腰腹力量右手向後一拉,上湧的勁氣從口中噴吐而出,“走!”
潘珂在全力抵擋下仍被這融合了手腕,肩膀,腰腹,腿步四者合一的力道拉得向前衝去,駝背農夫鋼鐵般的左拳等在那裡。直搗他的小腹。
潘珂竟然不躲不避,右拳完全硬碰硬的揮出。“砰!”兩股力量在拳面相遇,震動的力道將兩人驟然分開。可退出不過數尺的距離,纏繞著的皮腰帶又將兩人拉了回來。他們居然再次選擇了對拳。“轟!”全力出手的下場是被行人踏硬的土路地面承受不住壓力,炸開成分飛的黃色土屑落得兩人滿頭滿臉,如同剛從黃泥池當中滾出來。
駝背農夫的臉彷彿被劇烈的強風撕扯,表皮怪異的波動起來。露出衣袖的手掌上經脈突突的跳動,彷彿無數顆走珠正沿著血管跳躥。潘珂手中的匕首漸漸鬆動,終於“噹啷”一聲。掉落下來,碰到了一塊石頭,彈在了一邊。
駝背農夫獰笑了一聲,手一揮,牛皮帶又長出了許多,一下子將潘珂被纏住的手和脖子勒在了一起。
潘珂的額頭冒出斗大的汗珠,原本的攻擊動作被迫在半途中止,對方的力量大得出奇,讓他無法呼吸。那駝背農夫五指暴張,凸突的筋脈像青色的蛇蟲沿著滑落的衣袖爬上手臂,彷彿在那裡有一個蜘蛛般的金屬物附著在肌肉上,蜘蛛有感應般發出血色的光芒。幾道赤紅的細線從白皙的面板下穿過,帶著可怕的力量,駝背農夫的這一手完全造成了潘珂血液的暫時性逆行,終止了他所有的動作。
潘珂鬆開的手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撥出的氣體裡隱隱有絲血腥氣。
那個瞎子可能是出道以來,從沒有遇到如此兇險的場面。他惱羞成怒的看著潘珂,喝道:“老駱!劈了他!”
駝背農夫右腿猛擊在潘珂身上,巨大的力量將潘珂整個身子彈了起來。他隨即鬆開了握著皮帶的手,伸手抓住潘珂掙扎的小腿,從跨下向前拉出,就這麼在空中揮舞了三週,一把抓住潘珂的另一隻手臂,將他高舉過頭,運起勁力就要將潘珂活生生撕成兩片。
“住手!”老潘頭和“肥羊”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
原本混亂的場面在這一喊之下彷彿一池漣漪漾去,周圍有如死水般沉寂下來。
“滴答!滴答!”
一顆顆血珠從潘珂低垂的手指上落下,他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眼看戰鬥失敗,也沒有逃走的可能,他萬念俱灰的嘶聲道:“命啊,這就是命。”
桌邊那個人的面容如同一口沉潭,看不到絲毫波動,“失敗就是失敗,不要找藉口掩飾。”他說道。
駝背農夫盯著那個人的眼睛。冷冷道:“大師姐竟然還有閒心思說別人,如果不是出現了這幾個意想不到的小毛賊,你以為你能活著坐在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