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條丁直璜是一條也佔不上的。”敬親王似乎沒有弄懂女兒話中“應對”一詞的意思,而是大講起諡號來,“文勤麼。稍好一點,但丁直璜這個勤,帶給山東和四川百姓的,卻是禍患,也是不妥;至於文成,更加不妥了,他丁直璜哪裡配得上個成字?前朝劉璣和王狩仁這樣的大家,諡號才是文成,這豈不是惹皇太后動怒嗎?糊塗啊!糊塗!”
“王爺所言極是。”齊布琛在車窗外答道。
“齊先生,你覺得什麼諡號比較好?”敬親王向齊布琛問道。
“回王爺的話,依在下看,文愍如何?”齊布琛說道。
“在國遭憂曰愍,丁直璜是死在任上的,有些貼近,但此諡一般多用於冤殺或死於國難的文臣的,他丁直璜這兩個都佔不上,不妥不妥。”
“王爺說的是,在下才疏學淺,這塊兒的確是不行,呵呵。”
“得!不去想了!還是讓禮部那幫人去頭痛吧!”敬親王笑道,“不管他們怎麼扯,只要不扯到本王頭上便好!”
聽到父親的這句話,榮昌公主明白了父親會如何應付這件事,這時才暗暗放下心來。
第二日,清綺園,永慶長春,春芳齋。
禮部官員登上臺階,走進了古雅的方形水閣。這座精緻卻樸實的建築坐落在水中央天然的一塊巨石上,完全以不上漆的方木搭建,甚至看不見一枚鐵釘,像是搭一件巨大的積木那樣壘了起來。它的年代很久遠了,色澤黝黑的木材上依然可見古樸絢麗的花紋。水閣四周無牆,風從水閣中穿行而過,撩動掛在中央的一垂金色紗幕。
“這一次報上的又是什麼?”仁曦太后懶懶的聲音從紗幕後傳來,她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很是柔和,但禮部官員還是打了一個冷戰。
“啟稟聖母皇太后,經臣下們會議,議定‘文和’諡號,恭請聖母皇太后聖裁。”禮部官員膽戰心驚的說道。
“文和?哼哼,他丁直璜待民苛酷,這個和字,只怕是佔不上罷?”仁曦的聲音裡透著怒意,“這個號是哪幾個給起的?把他們全都降一級留用,罰俸一年!”
“是!……”
“你是不是想說,這個是最低的號了?”仁曦太后緊盯著禮部官員,禮部官員聞言“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連連叩首。
“回聖母皇太后的話,禮部諸位臣工們會議,覺得這兩個,的確是……最低的了……”禮部官員說了個活話,他心裡明白。禮部的大佬們其實是在哄騙太后,想給身為清流乾將“名滿天下”的丁直璜爭取一個好的諡號,但他們又不敢當面和太后說,怕給揭穿了。所以才派他這個主事職銜的官員前來,出了事好讓他自己頂著,但他才不肯跳這個火坑呢。
“覺得?哼哼!那你倒是說說,這兩個號裡頭,可有悔過之意?丁直璜把四川搞成了那樣。回頭還叫什麼‘文和’,你們可真敢想啊!”仁曦太后怒道。
“聖母皇太后息怒!除了這兩個,還有‘文清’、‘文思’,也可選用……”禮部官員趕緊將最後兩個備選方案拋了出來。
這兩個諡號其實是他們幾個下層官員想出來的,作為備選,禮部那些大佬只知道一味的敷衍,沒有仔細揣摩太后的心意,但他們這幾個下層官員卻猜到了,太后是要給丁直璜一個“平諡”,並且要有悔過之意。所以他們才預備了這樣兩個諡號。
“這個‘文思’的諡號,是誰想出來的?”仁曦太后的聲音透著陰冷。
禮部官員的心裡暗叫不好,他想都沒想,就把同僚給供了出來:“回聖母皇太后的話,這個諡號,是禮部主事馮道明想出來的。”
“追悔前罪曰思,這個‘文思’不錯,就是它了。”仁曦太后的回答讓禮部官員大吃一驚。
“是!”他趕緊叩首答道。
“那個馮道明辦事不錯,腦子也好使,升禮部右侍郎吧!”仁曦太后接著說道。
聽到太后這句話。禮部官員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如果他說這個諡號是自己想出來的,也許自己就是這個禮部右侍郎了吧!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禮部官員正在那裡後悔自己說錯了話,卻見一個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上了步橋。
這條步橋長達半里。行至橋中便如踏在水面中央,除了一條窄窄的木橋在腳下搖晃著,放眼看向周圍,只有一片平靜的水,風來的時候波紋細碎。禮部官員這時才注意到這難得一見的勝景。只是這樣的幽靜,也太深了。顯得孤獨。
“西婆婆!”小男孩看見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