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駐足瓶中。
阿媛抬手擦了擦額上滲出的細密汗水,溫暖明亮的感覺讓人愜意,即使薄汗微出,仍舊覺得清爽。
阿媛看到旁邊的影子,側頭見石寡婦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嘴角還揚起淺淺的弧度,她頗有些不解。
石寡婦卻嘿嘿笑了起來,灑然道:“我家阿媛像新剝的筍頭,又嫩又水靈,我這老婆子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呢!”
“嬸子您可真會說笑。”阿媛訕訕笑著,臉上緋紅蔓延開來。
阿媛其實很喜歡石寡婦的性子,她和普通村婦一樣勤勞質樸,但卻沒有她們那麼嘮叨碎嘴。她會爽朗地大笑,會開些可愛的玩笑。雖然是個獨居寡婦,卻沒有一點幽怨的樣子。
石寡婦將陶碗遞到阿媛面前,又笑道:“我可不是開玩笑,咱們南安村的人都說李家二姑娘是村裡一枝花,我看啦,他們是沒仔細瞧過我家阿媛。阿媛走路端端正正,像那吸足水的稻杆,腰挺得直直的。李家丫頭,哼!她一走呀,就是那個風呼啦啦地吹,那楊柳枝兒東一擺西一擺。”石寡婦邊說,邊開始誇張地模仿起來,不僅腰肢擺動,嘴角也扯動開來,模樣甚是滑稽。
阿媛正就著碗喝水,這一下差點笑得嗆了。
石寡婦見阿媛喝完了,收了碗笑道:“你可別笑,老婆子看小姑娘,可比愣頭青小夥兒強多了。那李幼蟬啦,我時常打照面的,我看啦,將來指不定就是個朝三暮四的,我家阿媛才是寶,將來指定旺夫。”石寡婦在外間也是個慎言的,只與阿媛熟了以後,也會講些村中八卦趣事。
見阿媛笑而不答,石寡婦便轉了話題,笑容和藹地道:“你呀,幹嘛一大早就起來幹活,這幾日你都沒睡好,我是知道的。我這家裡不種地,不養豬,你每日歇好了就行,其他事兒,我一個人做就夠了。”
阿媛手上的活兒沒停下,“昨日青竹哥摘來的菜一直堆著,我看今日太陽會好,趁早洗出來曬曬。要是太陽能這麼好上幾日,等菜蔫了就可以做梅乾菜了。”
石寡婦點點頭,將院子裡大柳樹下的小凳子移了過來,挨著阿媛坐下,也伸手拿了菜開始洗起來。
“石嬸子,我就是找點事兒做,你還要織布,你忙去吧。”阿媛見她幫忙,笑著攔了她道。
石寡婦笑嘆口氣,丟了手中的菜,也不打算跟這個在自家住了幾日,逐漸熟稔起來的丫頭客氣了,“好,好,我就不瞎參和了。倒還真有幾尺布沒織完啦。”
石寡婦轉身朝屋裡去了,晃眼看到那一竹筐新綠的芥菜,忽的想到什麼,對阿媛道:“青竹這孩子,三天兩頭給我這老婆子挑水送菜,我倒是沒謝過他。阿媛,回頭你去村口跟他說一聲,讓他下午來我家吃頓便飯。”
阿媛隨口應了下來。
石寡婦點點頭,嘴角在暗處浮出一抹欣然的笑。
沒一會兒,屋子裡傳來織布機哐當哐當有節奏的聲音。
阿媛洗完了菜,將簸箕放到院子裡陽光最好的一處。
又做完了一件事,接下來她該做點兒什麼呢?阿媛並不是覺得自己無聊,就是想找點事兒做,好讓自己不去東想西想或是楞楞的發呆。
她一向是個閒不住的人,以前就鬧著跟她娘學了做糕,幫著她娘操持家務。後來因為宋明禮,她便把她娘做糕的生意拾撿起來。只是現在,心中好像有些茫然。
要說她一個人過日子,存下的十六兩銀子只要不是揮霍著用,夠她花銷很久了。對於賺大錢這件事,她突然失去了當初的強烈渴望。
對了,還有吳有德從宋明禮那裡得來的十兩……忽而想到這個,阿媛心裡一緊。這錢勢必要還給人家的,可此間早已物是人非,兩人不見才是正道,若真的再見,只怕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宋明禮也要難為情。
屋裡的織布聲在這時停下,彷彿知道她的心思一般。
“阿媛,曬好菜就歇歇吧,回屋裡再睡會兒,午飯的時候我叫你。”
聽到石寡婦的聲音,阿媛馬上應了,心裡想著躺一小會兒就起來做午飯,她住在別人家裡,怎麼也沒好意思到讓別人給她做飯。
南安村大部分人家都是吃兩頓,下地前吃一頓,在田裡忙活累了再吃一頓,兩頓都吃得較多。石寡婦家不種地,因而習慣和阿媛與顏青竹相同,是吃三頓的,這點阿媛倒很是適應,在石寡婦家裡住著漸漸安穩,總之是比住在那個死了人的房子裡強。
石寡婦家的佈局與阿媛家差不多,也是兩間臥房,一間廚房,一間茅房,外面一個大院子。茅房不養豬,這點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