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良婷婉忘了告訴莊良珍:這是良駿的地方。
雖然二房的女眷經常在此遊玩,但他要來此地,易如反掌。
其實良駿一直在這裡,隔著藤蔓或者淡綠的樹籬望著莊良珍,試圖找出她隱藏深處的醜陋面目。
可她看上去竟跟尋常十六七的女孩子差不多,甚至跟他的妹妹也差不多,又有點兒呆板,但並非不苟言笑,卻極有耐心的聽良婷婉唧唧歪歪,一雙眼仿若秋水,似寒星,但更像寶珠。
裡面沒有羨慕更沒有嫉妒。
為什麼?她不是貪圖富貴嗎?
這就是富貴啊,比長房更繁華的富貴!
他在期盼她後悔,哪怕有一點點也是好的,就能給他一個誘惑她欺騙她的理由。
但是那個女孩子除了第一次進來時奇怪的哀慼,此後始終神色閒正,辭氣清婉。
是裝的吧!
既然這麼高潔為何還要勾引良驍?為何抱住了良驍不撒手!
良駿有點鑽進死衚衕了。
倘若莊良珍就是貪婪又心機深沉之輩……他大約也就算了,但如今卻如鯁在喉,更無法接受這種日夜的煎熬與思慮都只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而她,一無所知。
良駿淡漠的遙望對面兩個你來我往的小丫頭。
她們在踢毽子。
她踢的比良婷婉好,姿態盈盈,大概是為了方便,竟將裙襬掖在腰間,露出了珍珠色的軟綢燈籠褲,微風輕揚,清晰的勾勒了那一雙筆直又纖細的長腿,也勾起了他暗生的一點慾念。
良駿呸了聲,扭頭逃離。
卻說莊良珍與良婷婉忽然走得近了,良驍不可能一無所覺,但也沒說什麼。
莊良珍也不怕他說,難道她喜歡跟誰玩還要獲得他批准?
但良驍提醒了她一聲:“有人陪你玩是好事,但不要在沒有良婷婉陪伴的情況下去天然苑,那是老五的園子。”
江陵良氏的男人除了魯國公,各個都是好脾氣,良駿的也不差,家裡的妹妹甚至表姐表妹們喜歡天然苑,他便幾乎不去那裡,算是默許了她們在裡面玩樂。
但莊良珍是嫂嫂,還是要稍微注意點,能不碰面最好,碰上也沒什麼,只要良婷婉在身畔便好。
能不落人口實就不要落人口實。
此時良驍還未意識到良駿起了男人的心思,而良駿也正是為了掩蓋這樣的心思才唆使良婷婉親近莊良珍。
那麼,將來他的接近也都變成了合情合理的巧合。
至於那些所謂的尋找莊良珍醜陋的真面目都不過是這個男人不肯承認內心深處早已萌芽的私慾,為自己無法剋制的行為所找的理由罷了。
他伸手抓住那個纖瘦的女子實在太容易,也可以一指敲暈了她再做點什麼。
跑進小叔的園子,再跑出來喊被小叔欺負了,誰信啊,就算信了也是她不檢點,況且有證據嗎?
如果這麼做了,莊良珍這輩子就完了,唯一的活路就是乖乖聽他話。
從此變成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玩意。而他,也有足夠的自信不被良驍發現。
這是良駿再次來到天然苑的陰暗想法,事實上他已經走了過去。
莊良珍背對他,正在小心翼翼刮樹皮上的苔蘚,這裡簡直就是百寶地,擁有一切她想要的植物。
而寸步不離的良婷婉在哪兒?她去淨手,正在來時的路上,只差三十幾步的距離,竟被良駿的小廝攔住。
小廝神神秘秘告訴她:“方才我跟五爺回來看見謝家三姑娘來啦,一進門就被夫人抱在懷裡,哭的厲害呢!”
什麼!良婷婉要炸了,她之所以討厭謝蘭蓉除了對方比她美,其實還有個不可原諒的原因,那就是她的阿孃總是乖啊肉的把謝蘭蓉掛在嘴裡,簡直是當親生女兒來疼!這讓獨佔欲極強的良婷婉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時竟把莊良珍給忘了。
且說那面刮苔蘚的莊良珍,聽聞身後有動靜,還以為是慕桃,便轉過身。
不是慕桃,是個年輕的男人。
她好像認識他。
他也在垂眸打量著她。
羸弱的一下就能捏死,無親無故,她憑的什麼勇氣嫁了進來?難道她不知這裡誰都能要她的命?
莊良珍捏了捏手心,美眸微瞠,鎮定的望著他:“你是誰?”
良駿一怔,不由退了一步,柔聲道:“這種樹很嬌貴,你這樣颳了它,很容易染病。”
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