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裡落腳了。”
還同大堂哥道:“大哥,你肯定是知道的。”
大堂哥頜了頜首:“阿慶這話不錯,城裡到底人煙阜密些,相較而言學塾、好先生,甚至於書館紙店都多一些。況且讀書人忌諱閉門造車,總要來往交際,取長補短,也能便當一些……”
大夥兒都有各自的考量,一番思量下來,俱都加入了這個東道。
原本大堂哥幾個都覺得就算輸了,能賺丁香一雙鞋襪,也不錯,可後來見丁香苦著一張臉,欲哭無淚,嘆了口氣,只得退讓一步,以四堂哥同丁香為首的兩方,倒也打了個平手
只有香葉一會兒一個主意,實在拿不定主意了,就問花椒:“椒椒,你為甚的覺得那個何大人說的對,鄉間更能出仕子呢?”
其實花椒也沒有辦法判斷何大人說的對不對,就像哥哥們說的那樣,每個地方都有自己不同的民情,或許不能夠一概而論的。
可當時秦連豹這話一出,花椒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鄉紳”二字。
又忽的想起“鄉先生”一詞兒來。
鄉先生,既鄉中老人為卿大夫致仕者,也就是退休鄉居的卿大夫。之所以叫“先生”,是因為他們兼任著鄉間的教育。
不管是通俗中,還是事實情況下,都有官吏告老還鄉之後,教授鄉里、行化一方的事例。
修齊治平,可以說是每一個讀書人的理想。
而那些個鄉紳在還是懷著四方之志的年輕學子的辰光,透過科舉、銓選,離開家鄉,遊宦他鄉,一展抱負,為國效力。但葉落歸根,這是顛撲不破的信念,到了晚年,必會帶著一身的榮耀榮歸故里的。
他們的成就以及德望,必為父老鄉親所瞻仰,他們的學問知識,也必為一鄉學子所傾慕。他們作為功成名就的楷模,還會激勵後輩子孫奮發向上。
就這樣,一撥又一撥的官員榮歸故里,又有一撥又一撥的才俊走出故土,迴圈往替,鄉間,或許真的是人才生長的沃土。
告訴給哥哥姐姐們聽。
大夥兒還未從秦連豹秦連龍那廂聽說過這些,俱是若有所思,又紛紛忙活了起來,開始調查百年間蓮溪仕子的出身情況。
花椒卻想起了前世。
現代化社會,人才似乎都成了單向的流動,原本應屬“鄉紳”群體,可以引領農民的人群,統統都變成了城裡人。
先是城市工作的革命離休老幹部,其次是失去了農村土地的工職人員,再是工作在鄉間,退居之後卻進城定居的基層官員,還有農村出身的大學生。
“葉落歸根”的傳統價值觀似乎已經被徹底拋棄了,長期的城市生活,使人們已經失去了“根”的記憶。
鄉紳群體,已經消失了。
沒有人再在化上去反哺家鄉,那化的傳承,也必然會失去。鄉村的凝聚力,也將會隨之消失。
加之城鄉教育、醫療等等資源配置的巨大反差,又加劇了農村人口向城市流動的速度同規模。
農村,還能剩下甚的。
“葉”不歸根,那根上的“水土”,又該怎的辦?
花椒不知道。
之後幾天,家裡一眾小小們利用一切方法收集資料,比如原本在家潛行用功的大堂哥同六哥特地去了趟蓮溪,跑了趟縣衙,從禮房抄錄了確切的資料回來。二堂哥一眾人,也都在地方誌上下工夫。
方過臘月初八,就有資料包告出來了。
可最終得出來的結果,卻並不是他們所認為的多或少,這樣簡單的結果。
所有人都有些面面相覷。
花椒看著裝訂成冊報告上的資料,這才有些明白,秦連豹鼓勵他們去做這個調查,或許也不單單是讓他們判斷何大人的話是對是錯這樣簡單的。
資料告訴他們,大概一百多年前,以方家為首的大量世家大族遷入蓮溪,程朱理學發展鼎盛,尊儒重教風氣盛行。
不知道甚的辰光,“窮不讀書,富不丟豬”,已經成為民間共識。
蓮溪名,也是自此開始的。
就連花椒都知道,百餘年來,蓮溪考出來的進士、舉人的人數,與同屬寧江府的五縣進士、舉人總和相比,還要來得多。
可蓮溪境內,城鄉仕子的對比,卻是一個倒“v”字。
哥哥們只做了百年內的城鄉仕子對比,花椒就畫了一張簡易的折線圖。
前一百年到前五十年間,鄉間仕子的數量,確實是要多於城市。而且這個資料,一直都在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