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尉輕聲同風皇商榷,“陛下,質子之期眼看馬上就要到了,二皇子也在北朝歷練了十年時間,您看。。。。。。”
風皇精明的眸光微微眯起,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北朝太子這是在北朝的第十個年頭了啊,算起來明年開春就要回去了。”
“陛下,萬萬不可!”宮展附上輕語,楊廣貞斜眼看去,忍住腹誹。
“二皇子能否回北朝只是時間問題,陛下現在鼎盛時期,無需太過冒進考慮立太子之事,目前北朝大皇子對天子之位虎視眈眈,而夜月笙正在北朝為質,若不能如期回朝,夜中庭必然會提前在北朝立太子以自立。到時,朝廷分兩派,以鸞貴妃為首另立太子呼聲的夜中庭一派,以老臣擁護卻人在北朝的太子一派,必然勢如水火。如若夜月笙如期歸朝,時期太短,夜中庭需要的準備時間不充分,矛盾達不到激化狀態,陛下,還請三思。”
宮展說完,抬眼看向院中夜月笙,神情肅重。
“二皇子長期在北朝為質,十年時間未接觸朝政,與他來說,不只是立太子之說,只怕連朝中眾人一時半會也認不全面,據探子回報,夜中庭這幾年一直籌劃奪位之事,若讓夜月笙如期回朝,路途遙遠,我想夜中庭必然早有安排。”楊廣貞條理清晰,據理分析。
“夜中庭如果提前安排在北朝境內呢,夜月笙若在北朝遇襲,這必然成為北朝發兵緣由,到時我方理虧,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莫琊皺眉深思,顯然贊成宮展意見。
“屆時調集御林軍護送,加派數千隱衛暗中保護,直至抵達南國都城燕蘇,到燕蘇之後,若夜月笙再遇不測,那也是南國朝政上面的事了。”楊廣貞眸光聚起,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
“此計雖妙,陛下卻不可賭上北朝太平盛世,二皇子,他既然當初自願入南國為質,必然是抱著勢大決心,陛下,臣萬萬不贊成此時放夜月笙歸朝。”莫琊語氣毋庸置疑。
風皇嗖的睜開眼睛,此時不再有任何遲疑,“風桐公主如今也有十四了,再過一年便是及笄。”
宮展心下了然,暗暗鬆開了握著的手。
“風桐,朕給你指一門婚事可好?”歌舞聲中,風皇的聲音不大不小傳到風桐耳朵裡。
風桐小臉一紅,面上不語,卻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了眼夜月笙。
“父皇,兒臣還小,望父皇。。。。。。”話沒說完被風皇打斷,“你自小跟月笙他們一起長大,心性脾氣自然是最瞭解的,不如將你指給南國太子殿下夜月笙,北朝公主,南國太子,當真是絕配!”
宮南枝呆呆的看著夜月笙,整個人愣在那裡,呼吸都不能繼續,一顆心掛在胸口,卻再也感覺不到它是否跳動,只覺得輕拂拂的飄在胸口,看不住,握不到,不能眨眼,怕化掉那一汪清泉,左手撫上胸口,似乎還在跳動,宮南枝輕輕吸了口氣,定定的看著夜月笙。
風桐一張小臉愈發紅潤動人,嬌羞似花。
“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夜月笙白皙的臉看不出任何變化,眉目舒展,嘴角噙笑,他起身,“公主千金貴體,萬不可如此倉促。三月歸朝,我定當稟告父皇,以公主之禮,傾城迎娶。”
☆、酒不醉人人自醉
傾城迎娶。
宮南枝鬆開手,她怕太用力,那顆心就會被抓取出來,真是矯情至極。
她笑笑,改天該去趟萬佛山,求個靈籤,要不然這恍惚的一年剛開歲,豈不是太太觸黴頭。
傾城迎娶,呵呵,自己真是一個徹頭徹尾自作多情的人,難怪莫春風一直叫自己傻子。
所有人都知道宮南枝喜歡夜月笙,所有人卻不知道夜月笙心裡想什麼。
“月笙莫急,今晚已經飛鴿傳書,想必三五天後莫春風便會收到朕的信件,到時有他稟告南國夜皇,就說公主捨不得你,我朝願意與南國修百年之好,將朕最心愛的女兒嫁到南國,你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然願意等公主及笄之後,一起回南國,可好?”風皇雖說是商量的話語,語氣卻是毋庸置疑。
“如此,月笙怕是要委屈公主了,待到公主及笄之後,我定當全力安置,給公主一個盛大的儀式。”夜月笙的笑,像最溫暖的月光,柔和,不帶一點溫度。
後面的宴會還在繼續,宮南枝卻是再也忍不住眼裡的那一汪清泉,藉口如廁,匆匆奔向綠樹叢中。
歌舞消失於耳際,宮南枝斜靠著柱子,慢慢滑下來,坐到石頭上。
那人對誰都是堪堪有禮,溫暖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