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那傻樂的人,她心一橫,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錢總會賺回來的。
出去跟店小二要了幾個菜,又沿街去樂鬧市。
買了幾支毛筆,宣紙,一路抱著回來的。
將紙鋪到桌子上的時候,白崢還一臉茫然,“娘子,你這是要做什麼,這般情形你竟然還有如此雅興吟詩作畫,實在妙人。”
“妙你個頭呀,我們沒錢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當然,這個下策在北朝管用,我不知道我師傅的名聲在南國有沒有號召力,反正就走投無路殊死一搏吧。”
宮南枝自己研墨,沾了毛筆,想著之前給皇帝賀壽,朱顏順畫了幅百鳥朝賀圖,博得眾人齊聲喝彩。
當時就被皇帝裱起來了,好像後來送給了一位官員。
北朝朱顏順的畫那可是一畫難求,書法更不在話下。
達官貴人,名門望族都以收藏他的畫為攀比標準,有錢有才的人多,有權有勢的也不少,有錢有權有勢又清新高雅的人,那真是得提著燈籠去找,當然,朱顏順的畫就是那燈籠了。
仔細回憶起那幅百鳥朝賀圖,宮南枝心裡描摹了個大概,方敢下筆。
卻是一下筆,便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整幅畫作,一蹴而就,大氣磅礴。
還好之前臨摹了不少師傅的畫,當年每日都去請安上課還是有作用的,就像現在,不至於兩袖空空,起碼還能出去坑蒙拐騙,討口飯吃。
最後是落款,差點順手寫成宮家小姐,一個激靈,白崢笑著喊道,“宮小姐,別寫錯名諱。”
“就你眼神好,隔那麼遠都能看到,多謝了。”宮南枝仿著朱顏順的筆跡落款,最後擱下毛筆,拿起一旁的扇子用力扇了扇墨汁,希望能幹的快一點。
宮南枝轉身去給白崢蓋好被子,又拿起酒罈往上撒了點酒,然後湊上去聞聞,果然就跟喝醉了那種味道,她捲起畫來,回身囑咐道。
“千萬別下床,一會兒小二就上來送飯菜,等他走了你再起來吃,要是兩隻手還覺得無法吃飯,那你等等我,我出去把這畫當掉,回來餵你,你可聽明白了,別給我再惹麻煩了。”
白崢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規規矩矩藏身於被子底下,就跟受氣的小媳婦,多委屈都不能吭聲。
還是去了一開始當首飾的當鋪,接待她的一開始是那學徒一般人物,看到她遞上的畫哦啊了半天,卻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想是不敢妄下斷言,說了聲,客觀稍等,便去了後面賬房。
不多久一箇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先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宮南枝,隨後面上鬆懈下來。
“小姐這畫想要當多少兩?”
問的規矩,想的卻不實在。
宮南枝伸出五個手指頭,衝他擺擺手。
那掌櫃的先是一驚,隨後搖搖頭,宮南枝隨後去掉一根手指頭,掌櫃的看看她,還是搖搖頭。
宮南枝心一橫,索性直接剩下兩根手指頭,那掌櫃的方才滿意的點點頭,意思成交。
宮南枝心想,南國人果然會做生意,著實不夠義氣。
等那掌櫃的把銀子取出來,宮南枝才知道什麼叫做奸商,大奸特奸那種,明明在北朝自己的畫能賣五百兩,怎麼現在冒名頂替的師傅的畫反而就不值錢了呢。
他竟然只給自己二十兩,還是死當!
真是豈有此理。
宮南枝想要帥氣的收回畫來,可是一想囊中羞澀,手又退了回來,無所謂了,大不了自己回去再畫他幾幅,薄利多銷吧。
倒是讓師傅不知道要打多少個噴嚏才能去除這晦氣了。
對不住您老人家了,壞了您名聲。
宮南枝接過銀子,卻並沒有馬上回去,轉身去了馬市。
這幾日總有些不好的念頭,在這地方耽誤時間已有五天,屈指算算,追兵應該就在附近了,買菜買藥的時候,總能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問東問西。
不免心中悱惻,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不如今日賣了畫,換了銀兩買輛馬車,雖然白崢還不能下床,好歹能坐馬車吧,雖然馬車顛簸,好歹命更重要吧。
☆、人渣,大大的人渣
於是; 選好馬車回到客棧的宮南枝; 意氣風發,心中不免也歡快了些。
“你自己穿衣服還是我給你穿,我們傍晚時分趕路,不能再多留了。”
宮南枝從塌上取了衣服; 一把扔到白崢被子上。
這幾日一直睡塌,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