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崢皺皺眉頭,想去追,忽然又停了下來,那道紅色的身影,纖細曼妙,此刻卻是越來越模糊,她沒有回頭,一刻都沒有停留。
在她心裡,哪怕片刻都是不願意與自己一起的。
白崢嘆息,收起手中佩劍,耳邊傳來暴躁的聲音。
“你故意放她走?!”疑問中帶了太多肯定,夜月笙冷氣森森站在那裡,神情陰鬱,早已不復之前的淡定若仙。
白崢冷笑,“是與不是,有那麼重要嗎,左右不過是我的未過門妻子。”
“為何不去追她!”夜月笙因為著急,聲音陡然變細,尖銳刺耳。
白崢擋在他身旁,神情淡然,“這是她選擇的路,為何不放她自由?夜月笙,這是我的妻子,我想放她走,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夜月笙眉目一挑,“她一個女子,這樣跑出去太不安全。”
說罷,閃過身去,接連點地疾飛而去。
白崢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陌生平凡的面孔,只剩那一雙眼睛大而有神。
“你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些嗎?師兄。”熟悉的聲音,一陣風颳過,破碎了一地。
白崢沒有說話,素白的袍子撲簌飛起。
“可是,師兄,這又能說明什麼,就算是哥哥對妹妹,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何況他們一起長大,親情使然。”白音說的很慢,自己卻已經聽出了聲音裡面的顫音。
他真的追了出去,無所顧忌。
甚至不去考慮北朝公主風桐的感受,甚至忘記外面保護的人還在苦苦跟賊人糾纏。
莫春風遠遠看見峽谷這邊熱鬧非凡,剛從中庸出境,身邊帶了幾十人。
漫天的紅色,喜慶的軍旗,他仔細一想,怕是公主出嫁了。
半晌淡笑,好歹也是自己的妹妹,總該護她一程。
那山賊雖說不足為患,可是做哥哥的還是應該送她一份大禮的,如今大禮沒有,護她周全倒是可以的。
“屈然,帶人跟我來,岐山峽谷,將那賊子半刻鐘解決!”莫春風揚鞭打馬,馬蹄奔起,灰塵揚散。
看到風桐的剎那,莫春風笑道,“風桐,你這陣仗挺大呢,這車隊趕上兩個公主出嫁了。”
風桐臉上看不出喜悲,她透過他,看著那遠方,“你怎麼在這?”
“去中庸辦事回來,恰巧看到你出嫁的車隊,想是遇到了麻煩,替你解決一下,不用謝我,回去我就問你爹去領賞。”莫春風嘻嘻哈哈,看屈然他們已經解決戰鬥,面上止不住的得意。
“怎麼樣,這效率高吧,夜月笙呢?”莫春風突然發現重點不在,鳳桐苦笑。
“他去追逃跑的賊人了,應該一會就回來了。”
莫春風瞭然的樣子,“這樣,那我先走了,回去還得交差,風桐,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點生個小皇子!”
風桐回他,“你也是。”
她的心裡,一陣陣涼風吹過,把那顆原本就寂寞的心,冷的冰涼刺骨。
她沒告訴他,夜月笙去追他的心上人了。
也沒告訴他,那個人是她,如果註定一生都要與人爭搶,註定不那麼快活,不如,拉著她,一起沉淪吧。
她努力抬起頭,揚起下巴笑笑,白雲浮在藍天,颯爽的秋風將她火紅的嫁衣輕佻的撩起,又飛快的撇下。
莫春風掉頭,馬兒不斷嘶鳴,他摸摸馬頭,“怎麼了這是,看見人家出嫁自己還陪送起了嗎,我們該回北朝了,要不然,那人該生我氣了。”
一夾馬肚,長鳴一聲,原地已是塵煙狼藉。
前面是一方深潭,宮南枝回頭便看見夜月笙的身影,紅色喜服襯的他微微有些世俗氣息。
夜月笙停了下來,慢慢靠近,宮南枝有些著急,“月笙哥哥,你怎麼來了?”
夜月笙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他神色清明,眼睛裡比往常都要堅定,紅色錦袍隨風飛舞,糾纏著墨色的發,凌亂不堪。
“月笙哥哥,我走了,你和風桐他們好好的,那個,還有白音,還有,幫我保密啊,也別告訴我爹爹。”宮南枝不由得倒退幾步。
夜月笙面色微冷,言語平靜,“你想去哪,去找他嗎?”
宮南枝小心的點點頭,手心卻攥出汗來。
他越靠越近,眼看著只有一步之遙,宮南枝條件反射右手搭在左臂的針盒上。
“怎麼,你要射殺我嗎?”夜月笙停住,冷笑出聲。
“沒有,你放我走,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