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跑成,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良機。
夜月笙就著段飛的胳膊起了身,凌亂的髮絲滴著水,因那深潭水溫極冷,此刻整個人看上去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皙。
雖然無比狼狽,神色卻依然冷靜沉著,他斜過眼去,恰好看到宮南枝垂頭喪氣不知在想什麼。
白音蹲下,替他將額前亂髮整理到腦後,平靜的說道,“我們該啟程了,公主還在等著。”
夜月笙略有些愧疚的想道,自己真的是瘋了。
“段飛,你回去找兩個稱心的奴婢,送到南枝車上,這一路,都好生照看,別再出什麼閃失。”宮南枝恨恨的瞪他一眼,坐在地上不肯起身。“她什麼時候想走,你再帶她回車裡吧,我回去跟公主解釋一下,畢竟多年玩伴,公主也是會理解的。”夜月笙淡淡的說道,貼著身體的紅衣掛了一身狼狽的水漬。
宮南枝一腳蹬地,站起身來,“不用,我這就可以走了。”說罷,頭也不回往車隊方向趕去。
夜月笙不落痕跡地看了段飛一眼,段飛趕緊跟了過去。
新換的兩個婢女倒是勤快,不多時便找出來替換的紅色嫁衣,宮南枝老實的換上,兩個婢女不論做什麼,必然有一個留在車裡同行。
這保衛工作,著實緊密。
白音沒有說話,夜月笙也不打算多說,兩人在車上相顧無言,只聽見馬車幽幽地轉動聲音。
“師兄的執子佩已經收回來了,聽說是莫春風親自交還的。”白音的聲音平靜無奇,神色卻有些漠然。
“這一路除了這次的山賊,我們走的太過安靜了,好像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回南國,越是安靜,越是按兵不動,裡面玄機就越多。音兒,吩咐宗□□下面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漏了風聲,還有,執子佩你拿好,若有需要,你要記得幫我。”夜月笙此時沒有太多的波動,面上也已經沉靜自然,他知道,她不會走的,為了回去,他們都付出了太多隱忍。
白音握著那執子佩,其實本來想拿出來給他的,他卻像有了先知,就是這樣的坦然,就是這樣的理所應當,就是這樣的她,本該一直眷戀著這個太子。
註定了,從救他落水的那一刻,他與她,早已割捨不開。
這廂宮南枝心急如焚,離南國越來越近,想要逃跑難上加難,偏偏這兩個婢女又分外勤快,白天晚上必然有一個眼珠子通明的。
等車馬走到東胡邊界的時候,離南國僅有幾十裡地了。
傍晚來的靜悄悄,段飛和幾個將領安排好了露營,幾個比較重要的帳篷圍城了一個圈,外面環繞著層層帳篷。
風桐進入了最為尊貴奢華的那頂,她瞥了眼那柔軟的綢緞鋪床,又看看中間桌上一壺熱酒,玲瓏已經打了盆水回來。
“公主,先洗把臉吧,這邊熱水不好討,碧珠正盯著小廚房那些人在燒水呢,一會公主泡一泡,這些日子也該乏了,總歸快到南國了。”玲瓏洗乾淨帕子,又緊了緊水,風桐抬起頭,玲瓏輕輕擦了起來。
“總歸快到了。”風桐輕聲回應。
玲瓏給她換下外衣,套上中衣,這時碧珠也回來了,指揮著幾個小廝將熱水桶抬了進來。
風桐皺皺眉頭,“太子殿下呢?”
碧珠試了試水溫,遂解開風桐髮飾,“太子殿下正與白崢等人商討要事,我看營帳外面站了許多兵,公主沐浴完畢,要不要一起用餐。”
風桐鞠了一捧水輕輕灑在手臂,“也好,吩咐小廚房的做點北朝菜色,許久未吃了,不知母后有沒有想我。”
碧珠跟玲瓏遞了個眼色,二人皆不再說話。
宮南枝落座的時候,風桐已然坐了許久,而那要等的人卻姍姍來遲。
夜月笙略帶歉意的出來,幾步過去坐在風桐身旁,低頭耳語了什麼,風桐嘴角慢慢翹了起來,臉上都是甜蜜的寵溺。
宮南枝盯著眼前的冬瓜湯,只覺得一陣異味,她湊上前去,那股異味愈發明顯,她隨手摘下頭上的銀簪,儘量避免旁人,小心插進自己的碗裡。
看著那立刻變黑的簪子,宮南枝嗖的站了起來,“都別吃了!飯裡有毒!”
風桐剛到嘴邊的湯勺被夜月笙一把打落,眾人皆是一片慌亂,目光不約而同聚集到她身上。
“怎麼回事?”白崢壓低聲音問道,“這湯裡有毒。”宮南枝將銀簪遞給他看。
白崢臉色也是難看,他接過銀簪,臉上先是一冷,隨即將銀簪遞給夜月笙。
“查一下,從飯菜採買,到經手小廚房,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