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一輪紅日照在青翠桑林之上,尚帶著溼潤水意。請婚的太守容止清矍的太守目光傾慕,行止有度。秦羅敷身著紫色窄袖夾襦,六幅緗底撒綺花長裙,容光清豔,一手拎著青絲籠,一手提著桂枝籠鉤,如雲倭墮墜在青絲一側,耳上著著一對明月耳珠,雖是拒絕,面上卻帶著溫和的笑意,不卑不亢。在整幅畫的一旁,五馬華蓋雕朱車在道旁等候,撩起蹄子,揚起一段灰塵。繪人,摹馬,甚至紅日、桑林俱都栩栩如生,整張畫的構圖、用墨、用色都已經具有相當高明的水準。
“顧師妹覺得我這畫作的如何?”鳳仙源察覺了阿顧的目光,沒有抬頭,笑著問道。
阿顧抿嘴笑了下,“鳳師姐這畫作的真好。”真心傾慕。
此時鳳仙源正在施的是道旁的紅花,要待得底色的顏料幹了,再染一遍退紅色。鳳仙源將狼毫細筆在案上水盂中洗了一下,擱在筆架上,“愚姐不過痴長師妹幾歲,又比你早入門些罷了,若師妹跟著師傅再學個幾年畫,定能畫的比我好。”
“我瞧過阿顧你的那幅《美人蕉圖》了,用筆極是精巧,只是你用的是純正的硃砂色,雖用暈染分了層次,但依舊有些不足。真正的美人蕉,雖是正紅色,但落在人眼中,又生了一些細微變化。可在施硃砂前先用赭石在陰暗處打一層底色,繪出來的美人蕉便更有生動情致了!”
“是麼?”阿顧愕然,“我倒沒有注意過。”
“自然,”鳳仙源莞爾,放下手中畫筆,招手道,“你跟我過來瞧。”拉著阿顧到了閣中窗前,“從這兒看出去,這株美人蕉在陽光下是否有明暗的不同?”
阿顧仔細觀察,近午的陽光呈現出一種白皙色澤,照在美人蕉上,光亮處有些發白,背光處又呈現出一種暗色。
在天地造化中窺見了奧秘,心中大是振奮,恍然道,“果然如此。”
鳳仙源點了點頭,“師傅教我們尚的是工筆重彩,這工筆重彩既重氣韻,又重寫實,畫畫的人,總要有一顆熱愛人世美麗的心靈,仔細觀察生活中的每一樣事物,都有美好的地方,值得入畫。”
二人雖然是今日初識,但有著同門的淵源,又兼著彼此交流畫技,很快就熟稔起來,風仙緣笑著道,“你也別一直叫師姐了,我小字阿元,不如便喚我阿元吧。”
阿顧笑道,“如此,師姐也喊我留兒吧。”
“留兒?”鳳仙源唸了一遍,笑道,“給你取小字的尊長一定十分心疼你,希望你長命百歲。”
阿顧聞言怔了怔,想起自己那位傳說中的阿爺,神色微微寡淡,淡淡道,“是麼?”
鳳仙源瞥見她的神情,不再追問,轉了話題,一笑道,“聽聞阿顧你和宮中有親,想來能觀賞到不少傳世名畫了?”
阿顧回過神來,笑著點頭道,“宮中中府的確藏有不少名畫,不過我年紀還小,也不過就看過了一些,倒也沒來得及生出什麼感悟。”
“那已經是極好的機緣了!”鳳仙源豔羨道,“我們這些學畫的,除了自己動筆練習外,最重要的便是觀摩、模寫那些名家畫卷,研究其中的畫法,將之吸收為己用,便是師傅,只怕也沒你的機緣看的畫作多呢。”
鳳仙源是阿顧認識的除了宮中公主之外,第一個同齡女孩,雖然衣裳雖有些陳舊,性子卻爽朗,態度卻不卑不亢,指導阿顧又全不藏私,阿顧十分喜歡這個師姐,二人在丹青閣說了一會兒子話,已經是很熟悉,二人相約了過些日子鳳仙源到公主府拜訪,一同作畫。!
公主府中,朱姑姑進了正院,默蓮在簾下守著,見了朱姑姑,連忙屈膝喚道,“姑姑。”
朱姑姑點了點頭,問道,“公主可空著?”
“嗯。”默蓮笑著道,“公主正等著姑姑呢!”
“可是姑姑到了麼?”公主在室中道,“進來吧!”
朱姑姑忙應了,進室內,“公主,你之前交待我的那件事情已經是辦妥了。老奴冷眼瞧著,那位桓衍便也罷了,他那位母親,卻實在是個堅貞之人。有這樣的母親,教匯出來的孩子是怎麼也壞不了的!”
“哦?”公主身體前傾,問道,“具體如何,姑姑給我說說。”
朱姑姑笑道,“我奉了公主的命,一共試了那桓家母子三次。”
“第一次,讓安小六裝作難民,倒在他們母子面前,餓的要死,桓家小子雖然自己也只有一塊蒸餅,飽腹也不夠,猶豫了半響,還是分了半塊蒸餅給他;第二次命唐五過去,說是自己是幹摸金(盜墓)的,盯著了城郊的一座古墓,瞧中桓小郎的身手,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