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大怒,將李氏禁足在惜花閣中,只是李氏畢竟是上了宗牒的側妃,又素有些驕縱,妾身不好妄自處置,只好請大王回來親自發落。”
姬坤聞言面上露出震怒神色,“竟有此事?”
“妾身不敢欺瞞大王。”沈王妃道,“妾身已經私下提前查證了一番,此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姬坤心中浮起重重煩躁之感,宜春縣主阿顧是在宮中撫養過一陣子的,一手手書還是聖人親自調教的,聖人心愛這個身世孤苦堪憐的表妹,特意賜下豐厚食邑與宜春的美號;她的母親丹陽公主更是聖人姬澤的嫡親姑母,且旁人多半不知,自己這個當宗正卿的卻是知道的,丹陽公主當年對聖人有過一段庇護之恩,聖人感念這段恩德,對這位姑母極是敬重。李氏這番作死,可是為自己惹下了一個大麻煩,心中鈍怒,不由遷怒沈王妃,“李氏沒有腦子,你卻是做王妃的,統管整個王府後宅,怎麼不好生管束於她,竟讓她犯下這等大錯?”
沈王妃聞言眼睛一紅,忍了片刻終發言道,“大王這話可冤枉妾身了!妾身平日裡也想管教李氏,只是李妹妹素日裡仗著您的寵愛根本不給我這個王妃的面子。我這個王妃威嚴無力,如何管束的動她?”
姬坤聞言微微尷尬,李氏貌美無雙,又慣愛小性服帖,自己平日裡寵愛的多了些,偶爾便不免偏頗了一些,李氏在府中仗著自己的寵愛確實氣焰囂張。如此一想,自己倒真是苛責妻子了!放柔了聲音陪哄道,“阿馨,是我說錯話了,你別跟我計較!”
沈王妃低頭不語,胸口微微起伏,顯見得心襟動盪,過了片刻方道,“妾身能為你做一點事情,是妾身的福氣。只李氏這一回確實做的過火了!妾身知道了此事,當真是羞愧的沒臉見人!說來阿顧是咱們嫡親的外甥女,她自幼孤苦,只有這麼一家衣坊,是要以後當嫁妝的。咱們當舅舅、舅孃的,不說沒有幫襯幫襯,還巧取豪奪外甥女的嫁妝。這名聲實在難聽!玉真妹妹更是個性烈眼睛不揉沙子的。這事情若是不處理好了。怕是會失了大王名聲,更是得罪了六皇妹和十三皇妹啊!”
姬坤聞言冷哼了一聲,“這事交給我就是,你在這兒候著!”
沈王妃柔聲應了,暮色愈發深重,夜風輕輕吹拂簾幕,室中燭火微歆,沈王妃抬頭目送魏王匆匆離開正院往惜花閣而去,唇角微微翹了翹。
惜花閣一片寂靜,在靜夜中如同一個靜默的窟窿。把守門戶的婆子見了前來的魏王,恭敬的躬身行禮,“大王安好!”姬坤神色不動,腳步重重的踏在外廊上,掀簾而入。
李氏幽閉於惜花閣中,臉色蒼白,時不時的起身走動,顯見的心情動盪。陡然聽見閣外門簾響動,猛的回過頭來,見姬坤披著斗篷入內,面上登時露出歡喜神色,“大王,”匆匆奔上前去投入姬坤懷中,“奴家等您很久了。今兒也不知怎麼了,王妃忽的發作,將奴家禁閉在惜花閣,不許外出一步。妾心中又驚又怕,一直盼著您回來,如今您可算回來了,不然妾當真要嚇死了!”聲音軟糯,猶如夜鶯花間啼叫,多情動聽。
姬坤推開李氏,冷冷注視著面前的女子,沉聲問道,“我問你,你派人去動東市百歲春的手腳,可有此事?”
李側妃面上閃過一絲恍然神色,“原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呀!”“瞎,”神色不以為意,輕鬆道,“我是瞧著百歲春生意好,也想開一間衣肆,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提供更好的待遇,百歲春的人願意改投過來為我效力,也是應有之中的道理。”
她嘟了嘟嘴,扯著姬坤愛嬌道,“大王您是宗正寺卿,掌管整個宗室。丹陽公主病弱閉門不出,宜春縣主更是失了太皇太后倚杖,如何比的你的一丁點兒威勢?要我說呀,她就應該把衣肆雙手奉過來,才叫做識趣呢!”
姬坤聞言面無表情,他來之前心中猶抱著一絲希望,李氏是遭人構陷,並沒有做下此事。如今見李氏不僅供認不諱,甚至神態輕鬆,言語間根本沒有將這當一回事。面上雖不顯,心中實已狂怒至極。幽柔道,“你對那衣肆打主意的時候,可曾想過,宜春縣主也是本王嫡親的外甥女?”
李氏聞言呆了一呆,耳中姬坤的聲音殘酷道,“內管家朱安作惡無端,本王已下令杖責至死,今日聽行附惡者悉聽一同處置。李氏膽大妄為,擅自行僭越之事,本王自會上書請罷黜其側妃名位,自即日起幽閉於冷香閣,非王妃之命不得出入探視。”言罷轉身拂袖而去。
李氏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頹然跌坐在其後,只覺渾身發軟,根本凝不起力道來。瞧著魏王決然而去的背影,忽的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