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邊,為著自己的傷痛而傷痛。
一切舊事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所有的事情都在今日有了一個結局,自己還要被那段往事困住多久,看不見身邊深愛著自己的人呢?
他望著柳倩兮,目光中充滿著柔情,“那些過去的事情,我會忘記,所以,你也忘記吧。我們一起,重新來過,好麼?”
柳倩兮聞言瞪大了眼睛,看著姬琛,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語,“大王……”
姬琛朗朗意笑,“我這些年一直囿於往事,其實如今回頭來看,我也許早就不愛她了。我只是被困在了過去裡。如今,唐氏有了一個結果,我也想要走出來,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阿倩,你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讓我學著愛你麼?”
柳倩兮望著丈夫清俊的容顏,眨了眨眼睛,這才相信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放聲大哭。
姬琛嘆了一口氣,將過往二十年的悵惘怨恨都嘆掉,伸出手,將哭泣的不成模樣的妻子攬在懷中。
明心閣外,姬景淳將父母的故事都收於眼底,悄悄放下檀珠簾,輕輕從明心閣退了出去。
天邊飄過一道雲彩,遮住陽光。旭日將雲彩的邊沿染上金色光彩。這個世界真真神奇,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風雲突變,曾經榮寵冠天下的貴妃唐氏,摘下了身上冠著的所有浮華,出宮為女道。唐氏昔年離開齊王府後,也曾修為女道,改換身份,重入宮廷。如今重新回女道生涯,猶如天道輪迴。
情感是個奇妙的東西,這個世上,有像她的生母唐真珠一樣,毫無責任感,為了榮華富貴拋夫棄女的女子存在,也有如繼母柳倩兮一樣的女子,堅貞沉默,無怨無悔的等待他的回頭,為之做盡一切事情。
蘼蕪六月,所有的春光都已經謝去,池中荷花大片大片聖愛,姬景淳走在齊王府長廊上,踏著滿地黯淡的春光,彷彿也踏過自己蘼蕪的心。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想見謝弼。
初夏是一個適合談戀愛的季節,一個年輕俊朗男人對你真心戀慕,願意為你放棄承諾,放棄加身的榮寵和前程,只為博得一個在你面前光明正大追求的資格,無論如何,總是一件十分讓人感動的事情!
“縣主,”射月從小徑上小跑步奔了過來,面上帶著一絲焦急神情,“王妃那兒可是出事了?”
姬景淳聞言停住腳步,瞧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笑,大踏步的向前走,“沒事,他們好的緊呢!”
“哈?”
南風吹過明心閣外外的柳枝,枝葉微微搖晃,柔和多情。姬景淳心情好像十分悵惘,為了遠去的春光,又好似十分愉悅,為了在歲月中成長的自己。忽的起了興致,“射月,將我的馬牽出來,我要去樂遊原打獵!”
“哎?”射月聞言一頭霧水,搞不懂姬景淳忽然之間高漲的興致從何而來,但是縣主的命令自然是對的,回過神來,瞧著姬景淳已經走遠了的背影,急急的追過去,“縣主等等我啦!”
第181章 二四:非是我淹留(之歸始)
鳳陽閣帷幕華麗寂寞,在風中微微揚起,帶起一絲黯淡色澤,壽光公主姬華琬跌坐在金絲八寶榻上,雙眼呆滯無神。
小宮人瞧著姬華琬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頭憐惜,苦聲勸道,“公主,你振作些吧!貴妃娘子就要離宮了,若是知道你這個樣子,可還不知道要怎麼傷心呢?”
姬華琬聞言猛的抬起頭來,“母妃,”聲音焦灼,“母妃現在怎麼樣了?”
蓮子面上閃過同情色澤,“……奴婢剛剛在外面聽到訊息,聖人判處了唐相公凌遲之刑,罷貴妃娘子位份,命出為女冠,前往驪山太真觀修道,為先帝祈福。”
姬華琬聞言一顆心寒浸浸的,猶如寒冬臘月浸在冷水裡。她知道她自己做了錯事,她心思惡毒,謀算阿顧,因此落得了這個下場,被皇兄削去食邑,禁足鳳陽閣。可縱然如此,皇兄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的阿孃。
阿孃,阿孃,
她風華絕代的阿孃,和父皇鴛鴦情深的阿孃,在她的記憶裡,她一直是那樣的風華絕代,尊貴照人,怎麼可以失去貴妃的位份,一個人遠去驪山在冰冷冷的道觀修行?這樣的日子,她就連想象也不能夠接受。
“皇兄,”姬華琬跳起來,跌跌撞撞的奔出去,“公主,”身後傳來小宮人焦急的呼喚聲,“你還在禁足中,不能出去啊!”姬華琬卻充耳不聞。她心裡只躍動著一個念頭,奔到兩儀殿去,在皇兄面前跪求。這座宮城是阿孃一生中最美時光度過之處,阿孃是絕不願意離開這兒,離開有著父皇和她共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