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真的如他所說,是一個不值的男人愛的女子?根本不應該成親嫁人?”
賴姑姑瞧著少女這般模樣,知道少女是真的被孫沛恩忽然發難遠走傷了心,甚至是一時失了自我信心,她一路陪侍懷中的少女長大,實將阿顧瞧做了自己的嫡親女兒,不由痛徹心扉,一把將少女抱在懷中,“好孩子,你胡說些什麼?我乃服侍燕喜之道的姑姑,於此事最是專精不過。你雖腿足不好,卻是後天傷成,非先天之事,是無礙於婚嫁生子的。且有我這些年得精心著力調養,根本穩固,身子再好不過了!是那些個男人都是沒有眼光,錯待了你,日後他們一定會後悔的!”
阿顧伏在賴姑姑懷中嚎啕大哭,過了良久,背脊方緩緩抽動,稍稍平靜下來。
陶姑姑行事老到,出了事體第一件事就謹守郡主府門戶,不肯叫一絲一毫風聲傳到外頭去,損了阿顧名聲。匆匆趕回來,聽著屋子裡頭阿顧的哭聲心痛不已,目光落在蕊春身上。道上猶自有著剛剛銅盆打溼的水痕,一片溼漉漉的,蕊春跪在其中形容一片狼狽。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痛恨不已,“果然是個小浪蹄子,也不瞧瞧什麼時候地方,竟敢勾引男人。”
蕊春面上一面煞白,求饒道,“姑姑饒命,奴婢實在沒有啊。”
“呵,”陶姑姑切齒冷笑,“若是沒有,孫沛恩如何會這般對你?”
阿顧在房中聽見外頭動靜,皺起了眉,揚聲道,“姑姑!”
陶姑姑眉頭緊緊簇在一塊兒,只得進門,道,“郡主,老奴早就說了,這個丫頭樣貌太美,早晚招禍。如今果然出了這事,若是您先前肯聽我的,如何會有如此之事?”
阿顧眉眼間露出一抹苦笑,“孫沛恩這般不過是發作我,蕊春不過適逢其會,被遷怒了而已。你又何必這般計較?”
“縱是如此,”陶姑姑卻振振有詞道,“外間那麼多丫頭,孫沛恩不遷怒旁人,單單隻遷怒她?”她道,“郡主,我知道你心善,只是這丫頭容貌著實生的太美,若是留在您身邊,終究是個禍患,也不知哪一日會發作出來。府中有那麼多丫頭,用誰不好,何必一定要將她?”
阿顧聞言默然,今日之事後,要說她對蕊春沒有半分膈應,是不可能的。若蕊春之事一個普通丫頭,只怕她就當真如此摒棄算了。只她和小秋卻是姬澤指明讓自己帶在身邊之人,雖瞧著普普通通,也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但姬澤縱有萬般別的不是,這等事上卻絕不會對自己有壞心,只是出了這事,自己一時之間也不大想見蕊春之面,便吩咐道,“既是如此,讓她先回去歇息陣子,過些日子再說吧。這幾日先讓那個叫小秋的到我跟前服侍。”
陶姑姑聞言倒也還算滿意,“那個小秋老奴倒覺得為人頗穩重,想來伺候著定是不錯,郡主若是喜歡,略提拔一些倒也使得。”
蕊春跪在地上,瞧著阿顧的面上略帶一絲戰戰兢兢之色,“郡主,奴婢知錯,還請你彆氣壞了身子,若是如此,就是奴婢的罪過了!”
阿顧頓了一會兒,瞧著她一字一字的吩咐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明白麼?”
蕊春沉默一會兒,應道,“是。”
郡主府安置孫氏前來客人的客院之中,燈光明亮,房安之瞧見了一身喜服,這個時辰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孫沛恩,不由深深皺起眉頭,“大公子素來行事有節,最是顧全大局不過的。今次孫顧二氏聯姻,乃是緩和大周和河北雙方關係之事。臣今日在婚禮上也見了一面那位顧氏,雖則不良於行,倒也是位難得的美人兒,您就是不大喜歡,敷衍過去也就是了。做什麼事情一百里行了九十九,到了最後一步,到了最後一步,竟是忍耐不住,出了這麼大的差池?”
孫沛恩仰頭飲下酒盞中幹冽的燒春酒液,冷笑道,“我心裡就是不爽快。”
“我自在范陽做我的世子好好的,硬生生被遣到長安來迎娶一個不知所謂的郡主。便當真是和親也就罷了,大周有的是高貴漂亮的公主、宗室女,姬澤那廝卻偏偏許了一個瘸子。”冷笑一聲,“他在宮中,還曾特意叮囑顧氏於他如親妹,打量我是個傻子哩,若當真是親妹子,又哪裡肯將她舍了去范陽?”眉宇間帶著無盡惡意,“我瞧著,他是不是與顧氏有一腿,偏生將姘頭塞給我安置吧!”
“何至於此?”房安之聞言嗔目,心中肅然,他效身於范陽,實則心中有大志,想要輔佐孫氏成就一番大業,本是瞧著孫沛恩乃是河北三鎮節度使孫炅的嫡長子,為人剛勇決斷,頗有英明之相,方選定其為自己的主子。如今見其竟為小欲私情所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