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誤了孫氏大局,不由大起憂慮之心,肅然道,“大公子,如今天下的局勢你可是看明白了?”
孫沛恩聽了他嚴肅的問話,登時從自己憤懣的情緒中醒神過來,肅然道,“我自然知道。阿爺如今佔據河北之地,已至風口浪尖,不進則退,如今天下雖然還算平靜,待到不久的將來,大周與咱們孫氏之間必有一戰!”
“大好河山,有德者居之。”房安之念了一句,方道,“大公子既是看明白了這個,便當知道,使君日後許是會問鼎帝位,若他當真有御宇登極那一日,你是他的長子,生母為其早逝元妻,日後必有爭奪儲位之一日。行事當從此身份出發,不應以一時一事侷限,而應當放眼天下,以日後安定天下,爭取儲位思之。”
孫氏在河北崛起,漸與大周成對峙之勢。孫沛恩這些時候以來,隱隱約約有了一些感覺,卻從來沒有如房安之所言這般想的清楚通透。如今得房安之點透時局,登時如醍醐灌頂,醒轉過來,放眼望去,只覺前景一片開闊,對房安之生了感激之心。向房安之一拜,“先生實乃吾之房謀也!今日點醒大恩,豐之就此謝過。”
房安之連忙攙扶起孫沛恩,道,“公子請起。鄙人不敢自比房公大才,能輔佐公子創萬事基業,也是鄙人的福氣。”他正色道,“大公子既是明白了這些,便當明白這樁婚事聯絡大周與河北雙方的重要性。顧氏其人若何並非重要,重要的是其乃是大周與河北交好的見證。孫氏雖在河北崛起勢不可擋,但論整個天下,到底還是大周的,使君膝下並非只有你一子,卻將這門婚事許給了你,可見的實是對你更加看重,天下局勢瞬息萬變,日後您許是還有用的上週朝的地方,便瞧著周朝的面子上,便不當拂了顧氏的面子。”
“豐之明白。多謝先生此番教導之恩!”
一輪太陽掛在柳樹梢頭,大通府的禮部郎中衛康府邸客院之中,衛瑤倚在屋子窗欞之旁,聽著長安街頭傳來的喜慶之聲,眸子裡傳出刻骨之色。
阿顧是她的入室弟子,這些日子,她雖因著梅妃舊事遷怒阿顧,但悉心教導阿顧多年,心中如何不憐惜這個孩子?今日乃是阿顧與范陽懷化將軍孫沛恩成親之日,姻緣已成,阿顧嫁於孫沛恩,猶如一生中的悲劇拉開帷幕,如何不為之心疼?
她想起昨兒個嫂子齊夫人握著自己的手對自己說的話,“阿瑤,你是衛家出門的娘子,如今回了孃家,孃家自然會庇護於你,只是這趟鬧脾氣鬧的太久了,你在孃家已經留了兩三個月,妹夫上門數次,也都拒之門外不見,到如今,也該想想怎麼收場。總不能真就這麼甩手,再不回何家了吧?”不由垂眸冷笑,自己這些日子離家出走,以示情志清潔之舉,落在嫂子眼中,不過是和何子明鬧的小別扭,無論如何,最終都得回去何家去。連自己的嫡親嫂子都這麼想,可見的在外人眼中,自己的行止是多麼離經叛道。可是這個世上,卻沒有幾個人人心裡面知道,何子明的行為對自己造成的傷害究竟有多麼巨大。
“夫人,”屋子外傳來腳步聲,列智打起簾子稟道,“大娘子過來看你了!”
列智口中的大娘子,乃是她的女兒。她嫁入何家,與何子明共育有一子一女,名字皆取自《詩經》中的《關雎》,長子名喚何之洲,女兒則喚作何雎,小字關關,如今嫁於天水盧氏子弟盧謹為妻,至今已經三載。
衛瑤聞言眸中露出一絲喜意,“關關。”瞧著從打起的簾子下走入房中的女兒,笑出聲來,“你怎麼來看阿孃了?”
何雎今年二十歲,生的大方明豔,與衛瑤一脈相承。聞言笑著道,“阿孃如今在舅舅家住著,我心裡擔心,過來瞧瞧怎麼了。”挨著母親坐下,“其實我本來是不敢過來的。結果婆婆開口對我說,我雖做了他們家的媳婦,卻總還是孃家的女兒,如今親生阿孃出了事情,做女兒的心中自然心中記掛,日日懸心也不好過日子,索性放我過來瞧瞧,我便過來了。”
衛瑤聞言心中十分欣慰,點頭嘆道,“盧家家風倒是明理。”
何雎笑道,“是呀,我出嫁三年,婆婆寵愛,夫君尊重,日子過的極是舒心。”面上泛起開朗無憂的笑意,雙手按在腹部,臉蛋一紅,“待到肚子裡這個孩子出生,就更是圓滿了!”
衛瑤瞧著她的動作飛快明白過來,眼睛登時充滿了喜悅,“你可是有了?”
何雎臉一紅,“才一個多月,我察覺了一絲跡象,悄悄請了大夫診脈,還沒有告訴夫君。”
“那就好。”衛瑤面上泛起喜悅之色,女子便是再受寵,終究要靠著子嗣存身。何雎嫁入盧家已經三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