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中感動,投在秦老夫人懷中,“大母,多謝你啦,我理會得!”
從榮和堂回來,天上的陽光正好,曬在棠毓館中,暖洋洋的,館中的春宴就熱火朝天的籌辦起來。
顧令月站在花廳旁的幾叢海棠花旁,交待梧子道,“到時候春宴上,這幾株海棠花便算是重頭戲,梧子,這些海棠花我就交給你了,定要教它們開的精精神神的。”
“是。”梧子乾脆利落的答道,“小娘子,你就放心吧。奴婢一定不負娘子所託。”
“姑姑,”顧令月對陶姑姑道,“我雖也參加了好些次春宴,只是自己辦宴,卻是一次都沒有過呢。這事兒就交給您了,我可在大母面前把話都說出去了呢!”
“娘子,”陶姑姑應承道,“你就放心吧,我們一準將這春宴辦的好好的。”
秦老夫人發下話去,不僅棠毓館,整個韓國公府都為著顧令月的春宴動起來,秦老夫人發話另國公府配合顧令月籌備春宴,開了府庫,取各樣東西佈置。
中間,顧鳴再次叫顧令月到外院書房去,囑咐她帶著顧嘉辰一併籌辦春宴,顧令月敷衍而笑,用套話塞責了過去。
……
太陽從長安西側的群山上落下去,一輪清月從天際另一側緩緩升起,日升月落,過了幾個輪迴。
蕉院之中,顧嘉辰躺在屋子裡的楠木雕花鳥圍子榻上,望著頭頂的絳色櫻桃繡帳,面色嫻雅,美豔壓過窗外的美人蕉。
奼紫提著食盒回來,將院門重重關上,發出“啪”的一聲。
“這是怎麼了?”嫣紅聽見動靜,打簾子出來看,見了奼紫面上薄薄怒色,忙扯著奼紫的手,“好好的,做什麼發這麼大脾氣?”
“她們也太欺負人了!”奼紫嚷聲抱怨道,“我到大廚房去取大娘子要的金乳酥,廚房的婆子卻說廚房人手忙,都在準備三娘子春宴上的糕點,騰不出手來做金乳酥,隨意給了一籠銀餅餡,將我給敷衍回來了!”
顧嘉辰聽見這番話,望著棠毓館的方向,唇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意,“真真是個金尊玉貴的人兒,做點什麼事兒都讓人捧的高高的,好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當真讓人羨慕又嫉妒!”
“大娘子,”嫣紅瞧著顧嘉辰,小心翼翼的勸道,“奼紫這丫頭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最近府裡忙亂,想是因著準備春宴的緣故,過了春宴想來就好了!”
“是麼?”顧嘉辰微微一笑。
“我偏吞不下這口氣去,我倒偏偏要看看,是不是你能夠什麼都順暢?”
當天晚上,蘇妍得了顧嘉辰一病不起的訊息,匆匆趕到蕉院,看著榻上憔悴支離的女兒,不由大驚,“阿瑜,”落下淚來。
顧嘉辰強自撐著想起身卻因著力氣不足又跌了回去,攢著被衾苦笑道,“我想給阿孃道個安,如今瞧著,竟是力氣撐不過來了。”
不由心疼的流下眼淚來,“不過是這些時日,你怎麼就成了這麼樣子?”
“阿孃,”顧嘉辰勉強笑著安慰,“我沒事的。你別這般難過!”在瓷枕上轉過頭去,望著窗外,“我就是想著棠院裡的那幾株海棠,想的不得了!”
“你這個傻子!”蘇妍又是心痛又是無奈,惱聲斥道,“不就是幾株海棠花麼?如今雖給了三娘子,但三娘子也會放在心上,自會細心照料。你是我和你阿爺的孩子,你阿爺阿孃還在世上,你怎麼能為了幾盆破花弄成這幅樣子?這幫對的住我們這些年的照料麼?”
顧嘉辰望著窗外空闊的庭院,怔怔的流下淚來,“阿孃,我也知道我不應該這般的,可我沒辦法,從我小一直照料著那幾株海棠,搬到蕉院之後,就是日也想,夜也想。想的不成樣子!那幾株花雖不是我種的,這些年卻也是我親手照料。我一閉上眼睛,就好像能看見它在眼前開花的模樣。想來想去,實在是熬不下去了。”
蘇妍瞧著顧嘉辰這般憔悴的模樣,心中心疼,從蕉院出來,就直接衝到了秦老夫人的榮和堂,“老夫人,三娘子雖然是金尊玉貴的嫡女,可阿瑜也是國公府的女兒,不過是幾盆花,您就讓三娘子將棠毓館的海棠花還給阿瑜,也算是憐惜阿瑜的性命吧!”
秦老夫人握著佛珠,“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做主就是。”
蘇妍面上露出一絲喜色,跪在地上朝著秦老夫人叩謝,“多謝老夫人。多謝老夫人。”
榮和堂秋色的帳幔低低垂下,檀香微微飄浮,秦老夫人握著佛珠片刻,出聲吩咐道,“郎娘,去棠毓館將留娘喚過來。”
郎姑姑微微心驚,屈膝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