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怎麼聞見雞湯味了啊!”挺屍的某人蹭一下坐起來,掉下來的“裹屍布”像是剛剛退下的皮,露出的是一張慘不忍睹的臉,“這不是弟妹嗎,嘖嘖,你們小兩口這黏糊勁,實在叫人咬牙切齒啊。”
“小麻雀,雞湯不給他喝,就讓他咬牙解饞。”
沈令菡果真把食盒拎走了。
周璞:“……”
還整個婦唱夫隨的。
沈令菡把食盒開啟,濃濃地湯味立刻攻佔了冷清的小公房,她問:“你們是不是沒吃午飯啊,外面的工匠們也沒吃吧,我怎麼瞧著都無精打采的,這麼著幹活,得幹到那一年啊?”
“屁,我們是吃不飽,外頭的人是吃撐了。”周璞一肚子牢騷,“一上午吃兩頓了,能不困嗎,養豬都沒有這麼養的。”
“吃兩頓?光吃不幹,這麼好的營生,早知道我也來。”沈令菡裝了一碗粥放到談讓面前,“快趁熱吃了,就知道你們喝過酒沒胃口,特意帶來的,如果吃不慣這裡的飯食,我每天給你們送。”
談讓拿勺舀了一口喝下,胃裡升起溫熱,“不必這麼麻煩,這裡的飯挺好的,剛才是為了睡一會,所以沒怎麼吃。”
她裝了一碗給週四端去,“四公子,你在這裡坐鎮都不好使嗎,這些工匠是不是欺負你們臉嫩啊?”
周璞瞥了眼談讓,“問你家小夫君去,還有粥嗎,我去給陸兄送一碗。”
週四公子很有眼色的給小夫妻騰出獨立空間,到隔壁找陸行。
沈令菡尷尬的抓抓臉,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在旁人眼裡,她跟談小讓就是夫妻,平常不覺得,一旦這麼硬生生擺放在一起,就很彆扭,連要說什麼都忘了。
談讓倒是毫無異色,一邊喝粥一邊問她,“家裡沒難為你吧?”
“啊?沒有沒有。”沈令菡從尷尬裡解脫出來,想起來要問他門鎖的事,“晚上要一起用飯,可能會問你門鎖的事,你,你要不想去,我幫你去說。”
“不用,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門鎖被人撬壞了,我拿去修了。”
撬壞了?那就是真有賊啊!
沈令菡有點鬧不明白了,之前以為是四夫人冤枉阿讓,其實家裡根本沒有丟東西,可要真有賊進來了,難不成就為了偷四夫人的簪子?
不對不對,沈令菡想起四夫人那個急於想要栽贓嫁禍的樣子,分明是此地無銀,說不定是她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反過來汙衊阿讓。
“阿讓,你吃過了就眯一會兒,我到外面轉轉。”
談讓點頭,“你去吧,不過不需要過問工匠的事,我自有分寸。”
“放心吧,我不會干擾談大人公務的。”
談讓會心一笑。
不用問也知道,工匠們在刁難新上任的談大人,沈令菡對這些欺負人的把戲門兒清,她就見不得老實人受欺負。
家裡人處處刁難他,外頭人也不把他當根蔥,都以為談小讓是顆軟柿子,誰都想來捏一把,簡直把她沈令菡當不存在。
寺廟後面的小山坡子上,偶爾也會有幾隻野兔子蹦躂,沈令菡先過去轉了一圈,發現了一隻,然後追著它往寺院裡趕。
“哎呀你別跑啊,掉坑裡摔死你!”
肥嘟嘟的野兔子橫衝直闖,瞬間打破了工匠們的美夢,它不長眼的一頭撞上一根豎著的鋤頭,把自己撞的迷糊不說,趴在上頭打瞌睡的工匠也失去平衡,一頭載到腳下鬆軟的泥土裡,嗆了一嘴的土。
“張家兄弟對不住啊,這兔子不長眼,沒耽誤你睡覺吧?”沈令菡對著臉埋土的倒黴兄弟抱歉道,“哎呀你怎麼不找個踏實地方睡啊,一根杆兒哪撐得住呀!”
糊了一臉土的張兄弟爬起來,正要破口大罵,見是她,髒話沒吐嚕出來,“令娘啊,啊呸呸呸!”
“是我是我,你接著睡啊。”
張家兄弟臉一臊,沒好意思搭腔。
“哎!那不是李家大哥嗎,你也在這裡做工匠啊,有日子沒去瞧瞧你娘了,改天我看看她去,好讓她老人家放心,你在阿讓這裡做工,保管照顧著。”
李家大哥張張口,只剩下乾笑。
這一堆工匠裡頭,少說一半都認得沈令娘,跟新上任的倆位大人能扯皮條耍賴,對著她可不好意思,再說真扯起來,也不見得是她對手。
工匠們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大都得了何都尉“提點”,再加上談大人脾氣好,這才有恃無恐起來。但其實大家都是安分做工的人,並不是專職找茬的混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