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時辰內發呆了五次,傻笑了七次,恬不知恥的嘴角一直勾著,基本斷定是病了。
這狀態一直持續到都尉夫人鬧上門,談大人才恢復了往日人模狗樣的樣子。
“都尉夫人是不是讓瘋狗咬過啊!”周璞無語了,“怎麼有事沒事就要去人家地盤鬧場啊,這回誰又哪兒得罪她了?”
這回可是得罪大發了,於氏聽完談讓放的厥詞,當時就要拿刀去談家理論,被何有志死活攔住,可她如何能甘心,趁著家倒黴男人不在,今日又跑來寺院鬧。
“請都尉夫人進來說話。”談讓知道她肯定要來,沒有任何意外,也沒叫人趕她走,反而請進門來。
“我說阿讓,你現在這麼遷就你媳婦她舅舅舅母嗎,咱們這好說也是替琅琊王辦事,完全可以把她轟出去的,你不用擔心,出了問題我替你兜著。”
“攆人做甚,不把她打發了,她鬧個沒完,放心吧,我有數。”
都尉夫人怒氣衝衝進來,一屁股蹲在門框上,指著談讓說道:“談大人現在威風了啊,學會以勢壓人了都,我今天把話撂這,布料不可能重做,錢也不退,你愛怎樣怎樣,有本事就把我打死。”
於氏只要豁出老臉去,誰見了都怵,整個就是市井潑婦不要臉,擋在人家門口,不許人進出,今日談大人要是不同意,她可能就賴死在這不走了。
週四公子沒見過這陣仗,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心說廣大市井婦人的戰鬥力實在不容小覷,跟土匪流氓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瞧您說的,好端端的,我打死您做甚。”談讓靠在座椅上,臉上不見惱怒,“給都尉夫人拿只蒲團來,地上挺涼的。”
這話好像是對週四說的,然而週四公子打定主意裝聾作啞,他才不過去,傳染上瘋狗病算誰的。
於氏哼道:“少跟我假惺惺的唱戲,今日必須給我個說法,反正現在的布料就是那樣,重做也做不出好的來,貴府嫌棄我們布料不好,趁早別到我們這裡買,買了又要重做,這不是坑人嗎?”
到成了人家坑她了。
總之都尉夫人的理由很充分,意思是說現在的作坊就做成這個樣子,重做也還是這樣,不滿意就另買,其它免談。
“都尉夫人,有件事我可能得提醒您一下。”談讓道,“貴鋪現在合作的這家作坊,您瞭解嗎?”
“什……什麼現在的作坊?”於氏有點心虛,這話孫掌櫃跟她提過,說談讓知道他們換作坊的事,但她沒信,只以為是談讓故意詐他,“你可別胡說八道啊,我們合作的一直都是一家,根本沒這回事。”
“這樣啊,沒有自然是最好,不過就當給您提個醒了吧。”談讓笑笑,“現在好多黑作坊,打著織布染布的名號,其實背地裡乾的都是違法勾當,至於多違法,我就不說出來嚇唬您了,好多鋪子都因為這個受到牽連,查封了,您可千萬注意,別貪圖一時的小便宜,最後落得個竹籃打水。”
於氏道臉瞬間煞白,她後來找的這家作坊沒別的,就是便宜,拿了布樣讓他們照做,做出來的成品大差不離,但是成本比以前少了好幾成,低價進高價出,著實賺了不少錢。
開始做的還挺像樣,好多老主顧也沒發現什麼,但給談家的這批布量大時間緊,出來的貨就很差強人意。於氏原想著能糊弄過去,更以為沈令菡不好意思找上門,實在沒想到這小兩口都不是省油的燈,居然要重做。
叫談讓這麼一說,她越發覺得不是個事,據孫掌櫃說,對方的要價實在是太低,按照開始的水準,這個價格肯定虧,感覺不太正常。但於氏才不管他們虧不虧,光是這巨大的利潤就足夠讓她放棄一切顧忌。
“不,不能有這回事吧?”於氏閃爍其詞,“我是說,這個要如何分辨啊,作坊不是都一個樣子嗎,令娘她娘找的這家,會不會也有問題啊?”
魚咬了勾,談讓不緊不慢說道,“咱好說是一家人,我就給您透個底吧,據我所知,底下丘縣裡有幾家有問題的,我們正在調查與他們合作的布料鋪子,一旦查到,立即查封。”
於氏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丘縣可不是正是她們現在的作坊所在地嗎,這萬一要是有問題可怎麼辦啊?
“外甥女婿,真有這麼嚴重嗎,他們是殺人還是越貨了,關合作的鋪子什麼事啊,就不能網開一面嗎?”
“噫?我聽您這個意思,怎麼好像知道似的。”談讓詫異,“我勸您啊,賺錢是小事,一家人的前程是大事,如果您真跟他們有生意往來,千萬告訴我,說晚了我可就不能保證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