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只是這轉讓書沒什麼實際作用,雙方相安無事也就罷了,一旦有了什麼糾紛,隨時都能反悔。
比如,何都尉以勢壓人霸佔外甥女家產之類的,只要稍微一查,全琅琊郡的人都能作證。
“是我家長姐。”
“她人可在此地?”
“不在,是我家外甥女做主轉讓給我的。”
楊大人皺起眉,人家鋪子之前一直很好,為何會忽然轉讓,還是在鋪主不在的情況下,這裡頭明顯有事啊。
他腦子轉了個彎,問何有志,“你如何看待你的上官談內史?”
自然是小氣吧啦又不通情達理,整天假正經。何有志一邊腹誹一邊歌功頌德,“我們談大人清正廉明關愛下屬,是我見過最好的上官。”
“……”楊大人扶額,“那你可知道,為何他會給你最差官評?”
什麼玩意?何有志無法淡定了,那狗官到底給他評了最差等,而且談讓也沒依照約定幫他改,他被耍了!
他現在處在極度憤怒與極度絕望的複雜情緒中,預感自己可能要完了,所以決定也讓那倆父子不好過,於是話風忽然一轉,“大人,談大人他誣陷我,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欺上瞞下濫用職權,收了我的賄賂還騙我!職責內的事都推給下屬去做,那官評根本不是他寫的,是談主簿的手筆,談主簿他就是見不得我好,就是記恨我婆娘佔了他媳婦的鋪子!”
楊大人:“……”
何有志說完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然後猛的捂住嘴,只想抽自己個嘴巴子。
遇上這麼蠢的傢伙,楊大人表示很欣慰,因為距離他回家過年尾巴的希望又近了一步。
事情基本已經有了眉目,不過那官評居然是出自談讓之手,倒是有些不好辦,聽上面的意思,是要提拔談主簿的。
楊大人再次面見談政,就何有志交代的事情跟他們對口供。
談政聽完了眼前一黑,他預料那蠢貨嘴裡吐不出象牙,但也不用這麼找死吧,把大家都賣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對此無力辯駁,督查官已經派人去府上找賄賂證據了,如果那點土特產算是證據的話,那他就是人贓並獲,至於代筆之事,那更反駁不得,因為給談讓當筆桿子的小吏業已招供。
談讓道:“內史大人公務繁忙,那官評雖為下官代述,但都是根據大人的意思來寫的,有執筆小吏可以作證。”
談政對三郎一點懷疑都沒有,他只懷疑是上面有人故意動了手腳來陷害他。
楊大人在審問過執筆小吏後亦排除談讓的嫌疑,因為府衙裡的人都知道談主簿平日不動筆,他根本寫不出跟談政一模一樣的筆跡。
至於是誰動了手腳,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了,反正肯定找不出來,也就是說,這罪名實打實得落在談政頭上。
楊大人頗為遺憾:“既如此,談內史可要有心理準備,待我上報之後,不日便會有判決。”
談政此時雖有後怕,但並沒有十分悲觀,有人藉機整他,無非是降一降官職,回頭及時走動走動,他還能去別的地方繼續當官,過兩年照樣升。
故而倒也平靜,“有勞楊大人了。”
督查官辦完了差,匆忙回了洛陽城,不過談政目前處於被監管狀態,所以時時都有人盯著,行動受限。
而情況遠比談政想的嚴重的多,家裡搜出了何有志給的金子不說,還質疑他的生活過於奢侈,生活排場遠遠高於他的身份地位。
他計劃著去信向談樾救助,誰知監管之吏太過盡責,竟是一點空子都鑽不得。他在家裡急的團團轉,只能跟談讓商量,“你看如何才能私下給你大哥報個信呢?’”
談讓面色依舊平靜,“不妥,如此必定會連累大哥。”
談政更灰心了,因為三郎說的很對,如果有人要陷害他,肯定等著揪他的小辮子,他不能再連累老大。
“那要不找找琅琊王?”
談讓好險才忍住沒刺激他,“恐怕躲不過監管之人。”
他想說的是,琅琊王如果有心幫他,根本用不著他操心,問題是,人家肯不肯管,或者說,琅琊王有可能管不了。
最近談政把琅琊王得罪的差不多了,正對他有意見的時候,出面幫助他的可能本來就小,何況現在洛陽城是河間王的天下,琅琊王未見得能伸的進去手。
談政坐在椅子上頭疼,他現在被困在琅琊郡,跟外界聯絡不上,完全不知道是誰在整他,更是無從下手,萬一錯過了最佳的挽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