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家裝潢華貴的客棧酒樓之類。
外頭有人來來往往,循聲望去,只見房中門扇半開著,透過敞開的縫隙看去,似乎有幾個年輕的錦衣衛校尉正在同某人說些什麼。
這到底是哪兒?
姜顏揉著眼睛起身,規規矩矩蓋在胸口的被褥便滑了下去。也是奇怪了,姜顏一向睡姿奇特,從沒有哪天醒來後,被子是規整地蓋在身上的,多半是團成一團壓在了身下,今日怎麼……
正迷糊間,門外的人談完了正事,沒多想便推門進來,繼而愣住。
苻離依舊穿著昨日的武袍,視線落在姜顏的胸口處,而後猛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姜顏,耳尖微紅道:“我讓小二送熱水來,你……快些穿好衣物。”
姜顏極少見苻離這般失態的模樣,下意識低頭一看,只見單薄的夏季儒服微微鬆散,隱約露出了鎖骨和一抹纖白的抹胸。
第59章
算算時辰; 姜顏快有一整日不曾吃過東西; 睡醒了方覺餓得慌; 披衣下床時幾乎軟得站不住腳。
苻離叩門進來時; 姜顏正執了一枚銅鏡坐在窗邊; 動作遲緩去壓平鬢邊一縷翹起的頭髮。她睡相太過不羈; 頭髮睡一晚起來亂糟糟的,怎麼也壓不下去; 不由顯出幾分不耐來。
苻離見她唉聲嘆氣,動作略微僵硬; 便進門將毛巾和銅盆放於案几上; 帶著些許愉悅道:“你這模樣; 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說到此; 他不由又想起了方才衣襟下隱現的精緻鎖骨,不由身上一陣燥熱; 掩飾似的扭過頭去不看她。
看來今日苻離心情不錯,竟然也學會開玩笑了。
“你能把我怎麼樣,方才嚇得奪門而出的不是你麼?”姜顏扭了扭睡得痠痛的脖子,嘆道; “好餓,手腳痠軟; 渾身沒一點勁兒。”
苻離擰了毛巾遞給她; “已經讓店家去準備膳食了,等你梳洗完就能送上來。”
姜顏伸手接過,用溫熱的毛巾仔細擦了臉; 渾噩遲鈍的大腦這才清醒過來。她用手壓了壓鬢角的碎髮,那一縷頭髮被她壓下,又倏地翹起,調皮得很。
姜顏頂著略微凌亂的長髮蹙眉許久,忽的眼睛一亮,望著苻離道:“哎,小苻大人!你幫姑娘梳過頭髮麼?”
苻離似乎被她問住了,愣了一會兒,狐疑地看著她說:“家中並無幼妹,故而不曾。”
說還未說完,姜顏便將手中的檀木梳遞到他面前,眯著眼笑,滿臉都寫著‘請你幫我梳頭’幾個字。秋晨淡薄的陽光從窗外斜斜照入,將她翹起的髮絲鍍成金色,半邊臉頰浸潤在晨光中,不施粉黛而尤顯明麗。
苻離早猜到她一肚子壞主意。
下意識接過檀木梳,姜顏已經很自覺的側過身去,任憑三千青絲如墨般傾瀉而下。苻離微微蹙眉,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敢讓他伺候過梳洗,但換了姜顏,他非但不生氣,竟還隱隱生出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來。
伸手捻起一縷青絲,冰涼柔滑的觸感在指縫間穿梭,勾起心中的一絲癢意。
姜顏拿著小銅鏡,從鏡中看到苻離捻著自己的一束頭髮,一本正經地來回梳理的模樣,不由忍笑,用空著的右手拿起案几上備好的茶盞,抿了一口花茶,咕嚕咕嚕漱了口,傾身吐在小盅中,突然感嘆道:“你說,岑司業會不會怨我?”
姜顏一傾身亂動,那縷長髮便從苻離掌心逃離。苻離只好重新抓了一束髮絲,指腹摩挲了一會兒,方問:“為何?”
“因為清高守禮的苻離竟然和我夜不歸宿,可不是我將司業的得意門生帶壞了麼?”她一邊胡言亂語,一邊又含了一口馨香的濃花茶咕嚕咕嚕仰首,再俯身吐至小盅中。
一仰一俯間,苻離便不能好好給她梳頭了,不由抬手去按她的腦門,試圖穩住她亂動的身子,誰知這一按竟連她的眉眼也遮住了。掌心的眼睫微微抖動,苻離垂眼,從銅鏡中看到姜顏精緻的鼻尖和微微張開的紅唇,昏黃模糊而又充斥著莫名的誘惑。
視線猝不及防變成一片黑暗,姜顏執著銅鏡,無措地眨眨眼,又眨眨眼,搖晃腦袋試圖掙開他的束縛,笑著說:“你擋住我的眼睛作甚?”
話剛落音,忽覺耳側有溼潤的氣息拂過,接著唇上一軟,苻離俯身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唇瓣。
因被矇住了眼睛,姜顏看不見苻離是何神情,所有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唇上,每一次舔舐和輕咬都比以往更能撩動心神。唇齒間殘留著花茶的清香,所有要說的話語全變成了溼潤的‘唔唔’聲,連姜顏這種厚臉皮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