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3 / 4)

小說:與宿敵成親了 作者:老山文學

叫程溫的年輕少詹士主動提出帶路,阮玉本有些猶疑。不知為何自醒來後,她便對不熟悉的男子心生恐懼,彷彿他們是什麼吃人的洪水妖怪,可奇怪的是,面對程溫時,她這種恐懼又消失不見了,自然而然地便跟著他來了這。

阮玉心中有股說不清的感覺,朦朦朧朧的,像是霧裡看花。

正想著,程溫已同翰林院的執勤官打了招呼,說明阮玉的身份,讓他們放她進去。待處理好這些事宜,他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無聲地鼓勵她進門去。

怪哉,明明是萍水相逢,他卻細緻到這般田地,彷彿兩人是相交了許久的舊相識般。

阮玉臉頰微燙,那股在陌生人面前的侷促感又冒了出來,令她無所適從,只能掩飾般低著頭,小步邁上翰林院的臺階。進門前,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程溫還站在原地,緋紅繡雲雁的官袍儒雅無比,烏紗官帽下的眼睛始終是含笑的,輕柔的視線中又夾雜著幾分莫名的寥落。

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為何眼中總是浸潤著滄桑和悲傷?阮玉趕緊調開視線,那股說不清的朦朧和疑惑又湧上心頭……

編修閣內,姜顏正用極軟的毛刷沾了稀釋過的鹼水,輕輕擦拭古籍書頁上沾染的陳年血跡。見到阮玉小心翼翼地進來,她又驚又喜,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道:“阿玉,你怎麼來了?”

“我入宮赴皇后娘娘壽宴,順便來看看你。”阮玉抿著唇靦腆地笑著,環顧四周道,“阿顏,你這兒好寬敞呀!到處都是書墨味兒。”

“是麼?怪不得每次回去,苻離都說我像是在墨缸裡泡過一遍似的。”姜顏嘿嘿笑著,舉著兩隻沾滿鹼水的手道,“你快坐,我讓人給你奉茶。”

阮玉忙道:“不用啦,我來看看你就走。”

姜顏已在盆中洗了手,去隔壁房吩咐庶吉士崔惠幫忙煮一壺茶,這才斂裾坐在阮玉對面,問道:“宮裡那麼大,從坤寧宮過來七拐八繞的,你是如何找來翰林院的?”

“我迷路了。”阮玉不好意思道,“是程溫程公子領著我前的。”

“程溫?”聽到這個名字,姜顏微微怔愣了一會兒,方岔開話題道,“以後要見我,叫人通傳一聲便是,我會來接你。如今你身子未曾痊癒,走這麼遠不累麼?”

“有點兒。”這些日子,趙嬤嬤將阮玉養胖了不少,不似剛醒那會骨瘦嶙峋了,雪腮透紅,總算恢復了從前的妙曼。想了想,阮玉細聲細語問,“阿顏,之前……我到底是因何而昏迷?為何我醒來之後,什麼也不記得啦?家中姐妹亦是對我諱莫如深的樣子,總叫我心慌。”

“又胡思亂想了。不是說了麼,你從樓梯上摔下來,跌破了腦袋。”姜顏道,“過去的事便都過去了,你得往將來看,阿玉。”

“我怕我忘記什麼重要的東西。”阮玉歪著腦袋,疑惑道,“譬如程溫程公子,我總覺得他面善,卻想不起在何時何地見過他。”

姜顏一頓,眼前彷彿又浮現起那隻混在一堆吉祥結中的同心結。

好在崔惠及時進來奉茶,兩人這才止住了這個話題。若阮玉再追問下去,姜顏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十一月中旬,北鎮撫司中傳來訊息,薛睿瘡裂感染,突發惡疾,於半夜丑時死於獄中。直到他嚥氣的那一刻,薛家的罪孽才真正落下帷幕。

那天下了雪,姜顏去阮尚書府上見阮玉,氣喘吁吁地告訴她,有個惡貫滿盈的人死了。

“是嗎?”阮玉懵懵懂懂的,但還是跟著姜顏一同笑了起來,說,“太好了,阿顏。”

阮玉甚至不知道死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姜顏為何如此開懷。不過,有人記得就行。

南方的雪飄飄揚揚,掩蓋了一路泥濘和坎坷,滿世界純潔的白,一如阮玉乾淨的、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

十二月初,祭天大典過後,姜顏收到了鄔眠雪從滄州送來的信箋。

鄔家大小姐在信中說,她已經懷孕了,約莫明年七月分娩。

念信的時候,苻離披著墨色的披風,正在積雪未消的庭院中給姜顏堆雪人,雪人一男一女,男的手裡拿著一根樹杈當刀,女的手中捧著一片絹紙當書,並肩而站,形態還是一如既往的奇形怪狀。

不過,好在終於不是堆一套莫名其妙的刀法送她。

“阿雪說她有孕了,明年七月生產,讓我們到時候去滄州喝滿月酒呢!”姜顏裹著斗篷站在簷下,為鄔眠雪高興了好一會兒,才嘆道,“不覺時光飛逝,當初他們成婚的畫面還恍如昨日,沒想到一眨眼,連孩子都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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