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潘寧的手背,似責怪更似寵溺地說道,“都是快婚嫁的年紀了,怎生還是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潘寧聞言小臉一紅,支吾幾聲,指著阿四不服道,“太子妃姐姐,這次真不怪寧兒,要怪就怪這賤婢,在這兒魅惑主上,行為不軌!”
“哦?”莊瑤似這才看到阿四一般,抬頭掃了她一眼,又立刻低頭看著潘寧笑道,“什麼人,也值得你氣成這般,真是越發長進了。”
阿四見這兩人在自己面前做戲,真是越看越無聊。在她看來,這一番唇槍舌劍也只是逞個口舌之快,若不是情非得已,真想一把刀子遞過去,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於是,她眉頭一揚,對著莊瑤笑道,“許久不見,可還記得我這個舊人?”
莊瑤好似並沒聽見,表情淡淡,近侍卻上前一步,怒喝道,“不懂規矩的賤婢,見了太子妃娘娘竟然還不跪?!”
阿四這才隨意作了一禮,卻依然不跪。她當眾摸出一支碧玉簪,眼睛緊緊盯著莊瑤,笑道,“娘娘不記得我,這支簪子應是忘不了的。”
莊瑤在看到那簪子的時候,臉色突地一變。一眾侍從見狀皆是屏氣垂頭,連咋咋呼呼的潘寧也若有所覺地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阿四滿意地撫了撫玉簪,眼中掠過一絲痛意。她看著莊瑤,又好似透過她看到了別處,喃喃道,“娘娘,三年前的仲夏夜,你我是第一次見面吧?”
莊瑤面部僵硬,如玉的手指握緊裙邊一角,竟有些微微發抖。良久,方才強自鎮定地揮退眾人,對著潘寧道,“寧兒,時辰不早,你也去歇息吧。”
潘寧對這急轉直下的形勢頗為好奇,卻也著實不好多待,於是作了一禮,便隨眾而出。
室內再次安靜了下來,隔著朦朧的水汽,莊瑤微微喘了口氣,“小池姑娘,哦不對,聽說你如今改名阿四了。”她側身坐於繡凳之上,將嬌美的容顏藏進陰影裡,才道,“阿四姑娘,想必你應該明白,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險。”
阿四凜然一笑,“之前死得太慘,便是因為知道的太少。如今重來一回,好歹也要多抓些把柄在手中才好。”
“哦?”莊瑤冷聲一笑,道,“別說你如今一介平民,便是三四年前的你,只要本宮樂意,碾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你如今的確有這個本事將我就地處決,”阿四說到這兒頓了頓,眯著眼笑道,“但是,你要考慮如何向軒轅徹交待。同時,你也考慮如何保住你的婉兒。。。。。。”
“閉嘴!”莊瑤厲聲低喝,道,“賤人,你沒有資格提她的名字!”
阿四心頭大快,慶幸自己如願恢復了記憶,否則就算再次殺到這些人面前,怕也是落個慘死的下場!
想到這裡,她上前幾步,親手將玉簪遞到莊瑤手中。
莊瑤沒料到如此簡單便拿回了簪子,詫異萬分地去看阿四。只見阿四也正看過來,甚至居高臨下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意味深長道,“三年未見,娘娘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只是,整整三年卻未有子嗣,著實令人可惜啊。”
莊瑤驚得一跳而起,眼裡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阿四見對方几近崩潰,也不想逼得她狗急跳牆,於是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道,“阿四要的很少,只要娘娘了了阿四的心願,便仍然是完美無瑕的太子妃娘娘。”
“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莊瑤握緊手中的玉簪,寒聲道,“若是想入東宮,只要不是側妃位及以上,本宮便如了你的心願!”
她沒說的是,入了東宮進了後宅,接下來可就由不得你了!
卻見阿四忽而一笑,回眸道,“娘娘可有聽過鵷鵮的故事?”
“嗯?”饒是莊瑤自負聰慧,也被阿四這莫名轉折懵了一下。
阿四不待她反應,自顧自地說道,“鵷鵮乃是天上神鳥,終生以珍饈為食,所飲所住皆是上等之品,卻不料途遇一隻貓頭鷹。那貓頭鷹正啄食地面上的一灘腐鼠,見鵷鵮從頭頂掠過,竟瞋目切齒,竭力嘶叫,一副欲與之決一死戰的模樣。你說,這貓頭鷹,可笑不可笑?”
莊瑤一愣,下一瞬卻猛然反應過來!
她憤怒的臉扭曲成一團,若不是刻入骨子裡的教養,怕是要衝上去撕扯起來!她顫著手指,遙遙指在阿四鼻尖,“你,你竟敢說本宮是。。。。。。”
阿四見狀縱聲大笑,拂袖便要往門外走去。
莊瑤驀地提聲高喝,“慢著,你還沒說你到底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