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樹木左搖右擺,險些便要倒在那狹窄的山道上。
山道崎嶇蜿蜒,卻有一支鐵甲騎兵正跨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逆風而行。遠遠望去,旌旗飄揚,塵土滾滾,竟是一眼望不到頭!
卻在這時,一騎快馬逆著隊伍狂奔而來。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馬兒便已經越過障礙,穩穩在一頂小轎前停下。
小轎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它由四人合抬,混在隊伍中有些古怪,卻也並不算扎眼。
然而那馬上的將士卻恭敬非常,明明知道轎中之人看不到自己,依舊在馬上行了禮,抱拳道,“主公英明,果然如主公所料。我軍才剛剛繞過宛城,訊息便被洩露了。”
話完,轎子中並無回答,卻緩緩伸出一隻手來。那手蒼白無力,腕間更是裹著沁血的紗布。然而儘管如此,卻並不影響它的美。這種美如同天生,襯著那指間的白紙,更有一番風流與氣韻。
馬上那將士眼睛都不敢亂轉,垂頭接過那紙張後一看,只見紙上寫了大大的一個紅字——殺!
殺!
於是,天將亮未亮之時,相隔許遠的京都之內,兵部侍郎劉大人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
今日乃是新年第一天,正月初一。按照祖制,每年此日的寅時正,公卿將相、大小百官以及地方各州郡長吏、諸少數族酋長,甚至使臣們都將聚於乾坤殿,然後奉貢、進表、拜賀。然而由於時辰尚早,丑時雖過,寅時卻未至,所以大多數的官員都才剛剛出門,甚至尚未出門。
於是,皇宮的宮門之外冷冷清清,連個人影也沒有。
劉大人見此心中愈發焦慮,手上卻絲毫不慢。他警惕地看了看左右,咬牙狠狠一掌拍向馬背,然後雙腿一夾,不要命般地往宮門衝去。
眼見著宮門近在眼前,斜刺裡卻突然竄出一個黑影!
那黑影動作神速,劉大人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已被人凌空撞下了馬來。但劉大人好歹是個兵部侍郎,又曾在兵營裡歷練過,於是腳尖一勾,一隻腳險險便掛在了馬鐙上。無奈的是,馬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撞驚了一驚,完全不顧主人,撒腿就是一陣亂跑!
它不跑便罷,這一跑可是大大的不好!
那黑衣人顯然不是吃素的,看準時機一個用力,輕而易舉地將劉大人給拽到了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劉大人見自己完全不是對手,拼死往前一撞,朝著宮門就是提聲高喝,“京都城外,梨。。。。。。”
“梨”字還未出口,便見那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閃,然後雙手一擰。隨著清脆的一聲“咔擦”,劉大人竟被人生生擰斷了脖子,一命嗚呼!而待到宮中守衛聽到動靜前來檢視,便只看到一匹絕塵而去的瘋馬,還有那躺在地上的劉大人。
大年初一的好日子裡,兵部侍郎劉大人於宮門口墜馬身亡。此事很快便傳了開來,而傳到武后耳朵裡的時候,她正坐在武帝的寢宮裡喝茶。
“你們查清楚了麼,確定是墜馬身亡?”
武后見宮人點頭,眉間便是一蹙,想了想,道,“今天這日子,劉侍郎不為待會兒的‘大朝會’做準備,反而風塵僕僕地來宮門前墜馬,你們沒人覺得奇怪麼?再者,劉侍郎又並非那文弱書生,而是上過戰場的軍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又如此巧合地死在宮門前呢?”
武后說完,眾人無人敢應,最後還是左相莊琦上前躬身道,“娘娘英明,此事的確蹊蹺。臣等忙於準備大朝會事宜,竟是疏忽至此,求娘娘恕罪。”
“你也是老臣了,本宮當然相信你。去罷,好好查一查。如今風雨飄搖,稍不留神便可能鑄成大錯。你切記凡事不可馬虎,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武后擺擺手,眉頭卻依舊緊緊皺著。
“是,臣告退。”
“且慢!”眼見著莊琦就要退到門邊,武后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回眸道,“本宮心裡不踏實,這樣吧。左相大人,你去一趟將軍府。傳本宮旨意,讓何家三郎刑關今日跟在你身邊,不得離開半步。同時,宣何守正何將軍進宮前來見本宮。”
莊琦聞言一愣,按理,此事應由內侍前去才合適。自己堂堂一國左相,如今又身負重任,再去做這個事情,是不是有點。。。。。。念頭一閃而過,可當他抬頭看到武后的神色,當即心中一凜。於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回道,“臣,遵旨!”
左相莊琦領著幾位大臣退去,武后則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耳邊響起武帝得意的笑聲,“錦兒,如今的軒轅國,早已不是你當初監國之時的軒轅國。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