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太子殿下……”
“咦?”珍珠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對面的男人,豎耳聽了片刻,卻沒聽到什麼動靜,嘀咕道:“我怎麼聽到好像有人再叫太子啊?”
太子手裡執著白子,纖長有力的手指,捏著白子落在棋盤上,平靜的道:“你又輸了!”
珍珠低頭,只見棋盤之上,一圈黑子之中,白子已經連成了五顆。
“這不算不算!”珍珠擺著手,道:“我剛走神了,不然你才不可能贏我了!”
她耍賴,將棋子撿起來,道:“重來,重來,這局不算!”一心專注在棋盤上,她早將剛才的動靜拋在了腦後。
太子挑眉,不置可否。
“唔唔唔!”
俞昭訓被粗壯的婆子捂著嘴帶到遠離絳色院的地方,有些憤怒的道:“俞昭訓您就別想著見太子了,太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樣,婆子暗罵了一聲晦氣,轉身回去。
俞昭訓臉色慘白的看著她離開,額上原本有些凝結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她伸手抹了一把,看著手上的紅色發愣。
“茯苓,環兒……王貴,李勇……”
她的宮女,她的太監。
她突然拔足開始狂奔,像瘋了一樣的跑回清音閣。
清音閣一片安靜,只聽得到行刑的聲音,女人忍不住作嘔的聲音。血腥味,在這一片散開去,橘黃色的陽光濃郁得像是鮮血一樣,鋪了一地。
許久看著被打得皮開肉綻出氣多進氣少的九個人,捏著帕子掩住口鼻,目光在底下的女人身上掃過,見她們神色惶懼,一副被嚇壞了的表情,心下滿意。
“各位主子們可都瞧見了,這宮裡,可都是講規矩的!若是犯了錯,這便是下場。”許久微微一笑,他聲音不大,可是這裡實在是太過安靜了,便讓他的聲音顯得如此的清晰。
“日後,各位主子,若要行事,便要先想想今日。要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一番敲打,見眾人畏懼,許久才滿意的帶著人離開。
“嘔,嘔!”
沈月琅扶著初雲的手,一雙手還在不住地發抖,臉色發青,腦袋裡不斷的閃過那一片血色,胸口便忍不住翻滾起來,讓她作嘔。
她身邊的初雲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若不是因為扶著她,怕是恨不得立刻尋個地方好生吐上一番。
像她們主僕二人一般的並不少,無論心裡承受能力如何強大的,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也難保持平靜。更別說,這裡的女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平日身上有個什麼小傷口,都要大驚小怪的。
而現在突然讓她們看見這麼一幕極具有衝擊力的,膽子小的,早就已經暈了,膽子大的,都是捂著胸口,胸中翻騰不止。
俞昭訓已經跑回來了,九個被行刑的人就這麼被放在長凳上,鮮血染滿了他們的衣裳,她楞楞的瞧著,楞楞的走了過來,楞楞的跪了下去。
“茯苓,環兒……”
她喃喃的念著兩個貼身宮女的名字,似是下一刻,她們便能像往常一樣,與她說笑,與她玩鬧。
“……昭訓……”
☆、、第58章 ‖58
五十板子下去,九個人臀部都已經被打爛了,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早就被血色浸染盡了。只剩下半口氣,進氣多吐氣少,進去的氣,就沒吐出來。
俞昭訓跪坐在地上,看著茯苓慘白被冷汗遍佈,毫無生氣的一張臉,覺得很茫然。鮮血流在地上,她白嫩的十個手指沾著紅色的血液,格外的豔。
“昭訓!”
俞昭訓茫然的目光抬起,長凳上她原本以為已經沒了氣的茯苓竟是睜開了眼,氣弱的叫她。
“茯苓,茯苓,你怎麼樣了?”
俞昭訓雙手雙腳並用爬過去,驚慌失措地看著她,雙手在空中動了動,卻根本不敢碰她。
“昭訓,您還,記得我今日與您說過的話嗎?”
茯苓揚起一張臉,極為狼狽,她努力保持著清醒,輕聲道:“您不必自責,奴婢進了宮,便料到了今日!”
她喘了兩口氣,血色從她嘴裡流出來,竟是下嘴唇都被她咬爛了。
“只是,奴婢若是去了,求您看在主僕的情意上,能照顧一下奴婢的弟弟。”她伸手抓住俞昭訓的手,分明只有出的氣了,力氣卻是極大,一雙眼瞪得大大的。
“奴婢求您了!”
俞昭訓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