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
這些年,他從來不曾在泰遠侯府度過任何除夕新年,以前他還未曾離開京城去北疆,尚住在大長公主府的莊子上之時,大長公主每年都會在年底時,或是接他去長公主府,或到莊子上陪他一起用那麼一次膳,雖然他心底其實並不怎麼願意,確卻地說,是厭煩。
但到底還是作為一個形式儲存了下來。
蘭妱被封誥命,不再是妾侍,身份上來了,相應的應酬也就是必然的了。很快就是新年,怕是其他府上的宴請也不會少。
***
他進入房間之時蘭妱原本正坐在長榻上看書,他一進來,就好像一股子寒氣也被連帶著捲了進來,案上的燭火跳了跳,蘭妱只感覺到一股寒氣逼到脖子裡,抬頭就發現是他回來了,忙放下了書起身去迎他。
只是她坐得久,腳都已經有些麻木了,一起身走路竟然就差點摔倒。
這麼明顯的投懷送抱。
鄭愈皺了皺眉,但還是伸手扶了扶她,手無意中握住了她的小手,才發現入手冰涼,跟外面的冰凌子似的。
這是連苦肉計一起都使了?
他扶了她站好,看了一眼一旁案上用炭火煨著的晚膳和湯罐,道:“你用過膳了嗎?”
蘭妱低眉順眼道:“妾身等大人一起用膳。”
難怪手凍得冰凌子一樣。
他淡道:“我回來的晚,以後就算要尋我,也不必等我一起用膳。”
蘭妱應下,心道,是,下次要找你,我定是要用過膳或者打聽到你已回府再過來。她再沒想到他屋子能冷成這樣,跟她的西院簡直不像是一個世界。
她看了看房間四壁,道:“大人,您平日都是住這裡嗎?這房間好像一點也不保暖,要不要讓人看看,修個火牆或者熱炕?”
鄭愈看了她一眼,見她往日嫣紅的唇…瓣都是凍得青白的,看起來煞是可憐,雖然她裝模作樣的讓他有點不得勁,可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一些心軟,語氣軟和了些,道,“不必,我已經習慣了。先坐下一起用膳吧。”
蘭妱應下,也沒喚秋雙擺膳,而是自己上前親自揭開了原本蓋著的碟碗,布了碗筷,然後舀了一碗參湯,用勺羹調了調,再用手摸著碗試了試溫度才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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