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清雅溫暖的味道,便更一時忘形了。
他低頭看她,見她臉上還掛著淚水,睫毛溼溼的,便忍不住伸手用指腹去幫她擦了擦,不曾想他這大半年來在西北走一趟,手上更是粗糙,不過幫她一抹,那雪白的臉上便紅了一片。
他笑了笑,感覺越發真實了些。
她就是這樣,跟個雪人兒似的。
他道:“這些日子是不是日日都想著我?”
蘭妱的臉“刷”得紅了起來。
她初入鄭府之時他明明是冷冰冰的,說話也是又硬又冷,很難聽,她都習慣了,可是他即將離開那幾日,她才知道,他竟然也會對著她說那麼多讓人臉紅耳熱的情話,但是那時是離別在即,又是床笫之間便也罷了,可現在。。。。。。她的確是日日想著他沒錯,可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
他們明明好像也沒那麼熟。
也不是,是一方面好像很熟,另一方面又好像很生疏。
她有些緊張的伸手小心的攥了攥他胸前的衣裳,沒有答他,而是低聲問道:“大人,您怎麼突然回來了?那邊一切都還好嗎?”
說正經事,向來是她鎮定自己的最好方法。
***
鄭愈低著頭看她,此時倒不捨得再揉搓她的臉頰,而只是伸手撥了撥她發端的頭髮,再看她已經通紅一片欲滴血似的耳朵,也不再追究她避開了自己的話不肯答,笑道:“無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必擔心任何事情。”
想到這麼長時間她一個人在京城,還有著孩子,他的目光掃了一下她的小腹,手動了動,但卻忍住沒有挪過去,只是撫了撫她的後背,柔聲問道,“這段時間,有沒有害怕?”
害怕?
蘭妱終於又想起剛剛他回來之前秋雙跟她稟告御史彈劾他之事。
在此事之前,這些日子,她的心也是上上落落,但害怕卻也談不上,只是更多的是擔心他罷了。
可是先前她的的確確是害怕的。
通敵叛國,皇帝暈倒,接著可能是太子主政,而他和甘家已經是死仇,必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就算他再厲害,臣又如何和君鬥?
她抬眼看他,看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從沒有過的溫柔,此刻並無一絲沉鬱和陰霾,莫名的,她的心就踏實了下來。
他說無事必是無事的。
她搖了搖頭,本待習慣性的說“不害怕”,可是迎著他的目光,那“不”字尚未出口,卻突然就想起以前教導她男女之事的嬤嬤說的話,那嬤嬤說男人都喜歡嬌弱可人的女子,尤其是強勢,位高權重的男人,你可以能幹不給他惹麻煩,但在他想要憐惜你的時候,就不要把自己偽裝成無所不能,無所畏懼了。
雖然蘭妱以前很牴觸那嬤嬤的那些取悅男人的“教導”,但此時她看著他,卻又覺得,如果自己想跟他更親近一些,其實說實話,才是最好的吧,不是要示弱博取他的憐惜疼寵,但也應該將自己真實的心情告訴他。
畢竟,他不再只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人,還是她的。。。。。。男人,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他此刻對自己的關心和在乎也都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她把那個“不”字吞了回去,卻是咬了咬唇,攥著他的衣襟,看著他低聲道:“嗯,其實,一直都有一些的,我很害怕大人會受傷,也害怕自己能力不夠,保護不了我們的孩子。”
說到這裡她看到他漸深的眼睛,有些受不住的垂下了眼去,但仍是繼續道,“以前在我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擔心,計劃,但卻不會害怕,因為知道盡力就好,可是大人之事,我卻做不到任何事情,所以只剩下擔心和害怕。”
鄭愈又伸手摸了摸她,想跟她說“以後,不會讓你再擔心和害怕了”,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做不到的承諾,哪怕只是哄她的話,他也不願說出口。
只能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段時間,有人找你麻煩嗎?”
蘭妱搖頭,聽他這般問起,頓時從先前的緊張羞澀中解脫了出來,笑道,“應該很多人想,但大概並沒有人成功過。最開始的時候,我最擔心的是大長公主會過來找我的麻煩,她是大人您的祖母,雖然大人曾經說過讓我不必顧忌她,但她若是強硬的要做些什麼,妾身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顧她的身份的。後來那些流言出來,妾身更擔心她會做些什麼了,不過沒想到這大半年來最安靜的就是她了,只是隔一段時間送來一些藥材和用品罷了。她這樣,真讓我懷疑最初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大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