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弟的後人,還納了自己的弟媳,天底下無情無義之人,莫過於我了吧?”
說到這裡他的笑忽然變了,從一開始的低笑變成了瘋狂的大笑,我甚至都已為他瘋了,良久笑過後他才帶著悲聲道:“是我想殺他們嗎?我不想啊,我哥大我10歲,整整10歲,從我小的時候爹就很忙,經常領兵出征,是我哥教我習文,教我練武,教我做人,那時的大哥,在我心中是個英雄,是靠山,是最親近的人,我和四弟年紀小,每當做錯事後大哥雖然表面生氣,但事後都會把道理給我們講清楚,當爹因為我和四弟生氣的時候,他就替我們受罰,還替我們捱打,記得有一次他又因為我們被爹責打,事後我倆去偷看他時他說,我比你們都大,你們犯了錯就是我犯了錯,是我沒教好你們,捱打是應該的。
記得四弟當時還問他,那我們犯了天大的錯呢?我哥說,我是你們的大哥,犯什麼錯都有我。”
說到這裡二殿下不說話了,兩眼愣愣的望著屋頂,彷彿入定一般一動不動了,又過了一會後才聽他緩緩道:“我不如你呀九郎,你都知道放我哥的孩子一馬,可我卻不得不殺他們,為什麼?因為權力,因為這御座,因為不殺他們就會有一大批人圍在他們身邊,謀位之心也永遠不會死,等他們長大了,我還是要殺,也許都等不到他們長大。
我恨這權力,我恨那寶座,我也恨我自己,為什麼開始時就不會多讓讓大哥和四弟呢?我該理讓大哥,四弟比我小,我更該讓著他,這權力有什麼好?它是能讓人生,能讓人死,可它也害了我最親的人,連我的父親,都是那麼的怕我。”
二殿下醉了,如今已伏倒在桌子上,我看著他不禁想,這場殺戮裡,也許最痛苦的就是他吧,就這樣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二殿下動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他喃喃道:“知道嗎九郎,他們都讓我殺你,好多,好多人都讓我殺你,可我不殺你,殺了你,我就連最後這一點點的良心都沒了,去敦煌吧,我送你去敦煌,柴紹在那裡,有他和三妹在,就沒人能動你一根毫毛了,去吧,去吧。”
身後的陰影中無聲無息的走過來兩個人,我知道我該走了,出書房時,尤聽到二殿下那喃喃的說話聲:“人,要是永遠都不長大該有多好啊。”
又是一輛囚車,又是四個押送的差役,所不同的是沒有那一眾大姑娘相送,囚車的門沒有鎖,我的大黑馬和長刀等東西也都帶在車後,給我的處罰決定是杖100,發往敦煌軍前效力,這讓很多人都大出了意外,也有許多人上書反對,二殿下對這些反對置若惘聞,第二天下午就派人押送我上路了。
出城時我滿肚子的疑惑,不是還有杖100呢嗎?怎麼沒見有人打呀?問過解差後才知道,原來是到了敦煌在打,我鄂然,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只走了二十多里地,就聽後面有人喊,等那人來到近前一看,竟是鄭雄那老王八蛋,見到他我不禁笑了,鄭雄坐在馬上死盯了我幾眼後皺眉道:“都啥時候了還笑?越大越沒心沒肺了。”
我又是嘿嘿一笑道:“怎麼只有你?單良那兔崽子呢?”
鄭雄嘆氣咬牙道:“別提那畜牲,剛提了校尉就他媽不認人了,我去找他時他正照著鏡子比量那身新發的鐵甲呢,還居然說讓我自己來,說他才懶得送你呢。”
我嘆了口氣道:“這才是聰明人呢,誰有你這麼傻呀?如今我可是個大大的欽犯,你說你也不好好想想,這要被人知道了你來送我,今後你還能升官了嗎?”
鄭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什麼欽犯不欽犯的,我可不是那沒良心的王八羔子,殺完了頭還要有人給收收屍呢,怎麼兄弟發配我就不能送一送。”
我奇道:“我這次可是密秘壓送,連刑部都還不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鄭雄呵呵一笑道:“我是什麼人,還能被他們矇住?你犯事的訊息在咱們營被封鎖的很嚴,賀功時既不提你也不許大夥問,我覺得不對頭,就派了個探報過來。”
我一挑大指笑道:“送你也送了,看你也看了,鄭英雄您就請回吧,小的這就要上路了。”
鄭雄聽完我說話後忽然老臉一紅,喏喏的吭哧了半天后才道:“我把我們家小華許給你怎麼樣?”
這可讓我大吃了一驚,隔著木柵死命的瞪著他道:“你說什麼?把你家小華許給我?我……我現在可是囚犯啊,你怎麼早沒提呢?我當將軍時你幹嘛去了?”
鄭雄哼了一聲道:“你當將軍時我好意思提嗎?我可不想讓人背後說我攀龍俯鳳的連親閨女都送人,再說你不是訂了門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