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填出的通路搶攻,兄弟們只略一阻擋就退到了第三道防圈,這是最後一道防圈了,後面就是帥帳和傷號蓬,我們仍像剛才那樣防禦著,終於,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來,敵軍的攻勢漸緩,然後慢慢的退走了。
太陽已越升越高,打探敵軍去向的探馬也被派了出去,我手中端著一碗粥邊喝邊跟兄弟們說笑著,看來大家的興致都很高,剛才清理過戰場,斃敵600多人,如今那些屍首就擺在營內的一角等著北平的人前來查驗,不過現在我有些奇怪,怎麼到現在城中還是四門緊閉呢?昨夜那震天的喊殺聲和火光難道他們聽不見看不著?
就在此時猛聽得營門處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不一會,那名被派出的探報就滿頭大汗的向帥帳跑去,我見此情景心中一驚,果然沒多久就見柳先生衝出帥帳高喊道:“緊閉營門,準備迎敵”。
敵軍那如同雷鳴的馬蹄聲再度響起,我仰頭喝乾了那點剩粥後將碗向溝內一扔,幾步奔回了自己的戰位。
敵軍的來勢極猛,我站在箭樓上向外望去,人如潮湧,無數高舉的刀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寒光,這哪裡是2000多人,最少也有5000,看到這我嘆了口氣,知道這次是守不住了,營中的防圈已被破去大半,營門更是倉促間才修上的,跟本就擋不住多久,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幾里外的北平城依然是四門緊閉,但城樓上人頭攢動,想來那些守軍正在看熱鬧吧,看到這我向那些城樓上的人冷冷一笑,拉開長弓射向以越衝越近的敵兵。
敵軍快衝到門口時我和兄弟們就都撤了回來,那營門就是個幌子,用腳都能踹的倒,最後那道壕溝也被填了一半,已經沒時間在挖了,只能向裡面扔進些柴草又潑了些油,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敵軍的戰馬在營內跑不開,這點到是能讓我們多支撐一陣。
敵軍攻入,第三道壕溝並沒支撐太久,此次的敵軍是有備而來,早就準備好了填溝的所需之物,我們在溝內放的火也被沙石迅速撲滅,敵軍已整隊越溝而來,最後的一搏終於開始了,身後的戰鼓隆隆響起,我拔出長刀跟著兄弟們迎著敵軍撲了上去。
第六章 血染徵袍 2
敵軍的攻勢很猛,我們依靠著建好的最後一圈鹿砦支撐著,此處的地形對我們有利,敵軍無法全壓上來,最前面的兩圈人能和我們交上手,外面的只有看著,他們採用車輪戰了,一撥人攻打一陣就退後換人再打,我們在拼命抵擋著,那些無法上陣的兄弟也在後面用弓箭幫忙,我們的箭不多了,只能射向最危急的地方,敵軍在一撥一撥的輪換,我們卻只有仗著武功高體力好硬拼,雖然眼下還撐的住,但卻支援不了太久了。
中午過後敗像已露,兄弟們已有人不支戰死了,當時我全身已是一片血紅,眼前的敵軍卻是越衝越猛,身邊熟悉的人不斷倒下,我雖拼力死戰卻也只能步步後退,包圍圈已被越壓越小,我們的人數也越來越少,鹿砦守不住了,現在只能將那些動彈不得的兄弟們圈在裡面用防守型的圓陣苦撐,又過了一陣,這個圓陣守不住了,我的力氣也幾乎全部耗盡,此時左腿處突然一陣劇痛,我再也支撐不住一頭載倒在地。
不知是誰將我從圓陣處拖回,我趴在地上喘了口氣後扯下衣服上的一條布將傷口裹緊,又拎著已砍出缺口的刀殺了回去,這次已不能像剛才那樣來回移動著躲閃了,我也不想在躲,只是想著能幫兄弟們多殺幾個。
不久對方陣後忽有號角聲響起,號角聲過後,敵軍又緩緩退去了,眼前的情景幾乎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這次又為什麼退兵?最多在過半個時辰我們這邊就全完了呀。
敵軍退去後我就一跤摔在地上起不來了,只覺得全身的力氣已撤底消失,連手中的長刀都拿不住了,掙扎著坐起來後向四外一看,我軍已只剩200多人,而且幾乎個個帶傷,唯一看上去沒什麼事的是那單良,雖然全身浴血但仍能穿梭在人群中給大家裹傷,當我將頭在轉到帥帳這邊時,卻發現柳先生就靠坐在帳角,雙腿伸開頭低低的垂在胸前,那杆大槍仍握在手中,只是握槍的那條胳臂卻掉了,看到這情景我想跑過去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當爬到他面前一看,他已斷氣多時了,屍體已有些僵硬,一雙眼睛微睜著,嘴角上還掛著一絲早已凝固的血跡。
我被驚呆了,肝膽俱裂,只覺得眼前的所有景物都變得血紅,耳朵也連一絲聲音都聽不到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到有人在搖晃我的肩頭,我如同木偶一樣回身一看,好像是王天賜,他的嘴唇在動,我卻聽不到聲音,只見他的嘴唇越動越急,臉上也越來越緊張,我仍是呆呆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