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態度恭和,言談舉止自然而然叫人喜歡信服,且又絲毫沒有流露出別的意思,旁敲側擊,才讓成宗從善如流。
成宗問她有何解決法子,雖也是真心問她到底有沒有法子,但若西閒真的侃侃而談,說出此事如何如此解決,成宗雖然也許會嘉許,但以後……卻不知怎麼樣。
成宗雖是帝王,卻未必會喜歡一個王爺的妃子對自己“指手畫腳”。
而西閒的回答,表面上是在說自己的父親林牧野,實際上指的卻是成宗。
西閒說只要家長用心處置,一定可以迎刃而解,便藉著說自己父親,實則顯示了對於成宗的敬畏跟信服之意。
皇帝當然聽得極為明白,所以西閒這一步“以退為進”,恰好就點在了皇帝的心坎上。
成宗略微寬心,含笑讚了西閒這句,又藉機褒貶了鎮北王。
趙宗冕立即揚眉道:“皇上,好歹是自家人,不必這樣當面摸黑我吧。”
成宗斜睨他一眼:“你的性子急躁,脾氣又壞,就算跟朕都敢赤眉白眼地吵吵,何況是她?這孩子跟了你,實在是屈了。”
趙宗冕滿面不服。
這會兒太子趙啟笑道:“王妃果然是蘭心蕙質,令人耳目一新。”
趙宗栩也望著西閒,只是目光之中若隱若現地有一絲悵然,聽太子如此說,他便也道:“我同皇上的意思一樣,林妃配宗冕是可惜了。”
成宗說這話,西閒還可低頭聽著,沒想到文安王也當面如此說,頓時臉頰薄紅。
太子跟成宗皆都笑了起來,趙宗冕上前一把攥住了西閒的手,對成宗道:“皇上,我該正經辭行出京了。”
成宗道:“你又急什麼?”
趙宗冕道:“再不走,留在這裡給你們羞辱嗎?”
大家又笑起來,成宗正斟酌著要開口,趙宗冕又道:“皇上,今日的話我聽進去了,先前不過是我胡說的,你別放在心上,也不必過於憂慮,我回雁北後,會加緊訓練些頂用可行的將官,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個得力能幹的將士比一百個士兵還管用,我訓練好了,就把他們送回來憑你差遣,你愛把他們發落到哪裡都成,皇上,你說這法子好不好?”
成宗聽了,臉上才慢慢地又浮現出喜悅之色,他笑著點頭道:“你這狗嘴裡也能吐出象牙來了,這法子是極好的。”
趙宗冕道:“好就好吧,不正經多讚美我幾句,偏又說些不中聽了,這次我可真的走了。”
成宗才斂了笑,頷首道:“太子,文安王,你們替朕送宗冕出城吧。”
太子趙啟跟文安王趙宗栩領旨,陪著趙宗冕出宮。一路上趙宗冕握著西閒的手,時而用幾分力道,時而用手指撓她的掌心,沒個消停。
西閒只低著頭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直到趙宗冕用力一扯,故意害得她站立不穩,向著他身上倒過去,他就趁機一把抱住,故意說道:“小閒你怎麼了,是不是又頭暈了?方才在裡頭站了那半天,肯定累壞了。”
趙啟跟文安王在旁邊側目相看,趙啟不知究竟:“王妃臉色不佳,想必體虛所致,出城之後免不了又車馬勞頓,一路可要好生保養。”
文安王早看破趙宗冕在搗鬼,只不說破。
待出宮之後,西閒畢竟得先回林府辭別,太子趙啟先回東宮整裝換服,統率送行的文武官員,暫由文安王陪著他們前往。
林府門口,林牧野楊夫人等早就等候多時,見西閒下車,楊夫人幾乎先忍不住滾下淚來。
一家子行了禮,林御史跟東來請了文安王跟鎮北王入內,趙宗栩很是體諒,便對林御史道:“我們只是陪著林妃回來的,林妃這一去山長水遠,老大人不必拘禮,還是入內見一見吧。”
趙宗冕才也說道:“很是。若不能說幾句體己話,她心裡也未必安穩。請去吧。”
林牧野見他兩人都如此相讓,這才告退入內,卻見內室之中,楊夫人緊緊地抱著西閒,哭的淚人一樣,連於青青也不禁面有戚色,默默地立在門口。
東來走過來,規勸夫人:“母親不可再哭了,若是妹妹哭紅了眼睛,給人瞧見了很不成體統。”
楊夫人勉強止住,東來卻也紅著眼圈道:“妹妹這一去,可務必要保重自己。”
西閒拭淚道:“父親眼見年高,母親身子又不算甚好,我去之後,家裡這所有,就多勞哥哥跟嫂子照料了。”
東來道:“放心就是。”
林牧野在門口聽見,不由老淚縱橫,竟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