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不同。他印象中的香香,還是當年豆腐坊荊衣布裙的豆腐美人。雖然清靈秀麗,但容易親近。
而現在的香香,錦衣華服、珠圍翠繞,她的容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那種氣質,竟然讓他有了一種近乎惱羞成怒的自慚形穢!
以前的她,就是個小女孩。整天在豆腐坊幫忙,為著兩個大錢一碗的豆腐腦好脾氣地應對每一個客人。那時候於慶覺得自己娶這個女孩,雖然是滿意,但算起來也是自己門庭更高。他在她面前,無形中一直有種優越感。雖然愛護,卻也有種以自己為主導的感覺。
而現在的香香,舉止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就比如她會很自然地對她的丫頭說:“碧珠,把我為母親繡的衣裳拿過來。”
於慶憤怒地發現,她成了那種傳說中舉止優雅、嫻靜端莊的貴婦。這個認知像野獸一樣撕裂著他的心,那個豆腐坊裡跑堂傳菜、熬煮醬料的豆腐女,去哪兒了?!
那個會為他擦汗,為他所贈的一朵絹花而喜悅羞赧的郭香香去哪兒了?!
那個他從小青梅竹馬,自以為伸手就能摘得的女孩去哪了?
他還在作著她歸來痛悔哀求的夢,可是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了。她變成了如今這樣做作虛榮、珠光寶氣的女人!!
什麼飛上枝頭作鳳凰?她跟那個王爺有什麼感情?能抵得過自幼的兩小無猜?
他抬頭,又看了一眼看臺上的香香,發現香香並沒有看他,而是盯著前面的戲臺。郭田出去叫了果品,戲園子裡的老闆親自給送了過來。又聽說香香也在,精神頭都來了,說什麼也要求香香親點第一齣戲。
香香對戲其實知道得不多,以前雖然偶爾也去看,但是畢竟是小戶人家,也就看個熱鬧。現在她還是照著戲園老闆遞過來的戲單,才點了一出四郎探母。
沒多久,戲臺上鑼鼓鏗鏘。戲子踩著鼓點兒上場。香香喝了一口茶,轉頭跟郭蓉蓉說笑。郭蓉蓉往臺下一看,突然說:“下面那個,是於家小子吧?”
香香嗯了一聲,笑意也淡了。郭蓉蓉怒道:“爹爹,你看下面那個於家小子,就這麼直不愣登地盯著香香看!他也真有這個臉!”
郭田看了一眼,也是怒。但到底年紀大些,老成,說:“別理他。”香香反正呆個幾天就回王府了。現在跟他鬧將起來,傳到他人耳朵裡更不知道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之前本就是有婚約的,前情舊賬再翻出來,難堪的到底還是自家女兒。
有時候對的不一定就會被維護,有人豔羨自然有人嫉妒。他是無所謂,但自己女兒不能再被這些莫須有的人和事牽累。
臺上戲子唱到某一處,臺下鬨然叫好。各種打賞的物什都扔到臺上。碧珠和向晚站在外面伺候,畢竟人家家人難得一聚,站在人面前郭田等人也不自在。
香香笑著說:“唱得不錯吧,比前年那個好。”
郭蓉蓉說:“嗓子更亮些,妹妹現在是貴人了,要不要也打賞些什麼?”
香香對向晚說:“向晚,你看看咱們帶了些什麼東西,打賞一點吧。”
向晚答應一聲,夫人說賞,那不能小氣,她隨手就往臺上拋了一錠金子。全場皆靜,這一大錠金子,成色十足,看個頭不下五十兩。按一兩黃金可兌十兩白銀,這五十兩黃金,可就是五百兩銀子!!
香香根本沒看賞的是什麼,戲臺上的人卻都紅了眼了——五百兩銀子啊!這豪門貴婦,隨隨便便就讓個丫頭扔上戲臺了!
戲園子老闆忙又親自過來,還笑嘻嘻地試探著問:“香夫人,可要見見旦角?”其實是暗裡試探,那時候戲園子本就亂,遇到大主顧,小生、旦角出來陪陪酒也不是沒有的事。這一下子往上扔五百兩,老闆也吃不準夫人是不是有這個意思。
只是畢竟是王府的妾,不好直說,就委婉地提了一下旦角,沒敢說小生。香香不知道,死也沒往這方面想過啊!!
她就說:“能夠請過來坐坐嗎?我看唱得挺好!”
老闆自以為心領神會,將小生、旦角都請過來,跟香香說了一番話。自然是謝謝打賞之意。再者,令支縣飛出去一隻金鳳凰,那可是全縣聞名的事兒。老聽人說起這位昔日的豆腐西施是如何美貌動人,如今有緣一見,這些戲子們也都是好奇的。不免三不四時拿眼角直瞟香香。
這有男有女的,郭田一看不成樣子,也沒讓他們坐,說了幾句就客氣地將人請走了。然後訓香香:“王府雖然家大業大,但你身為妾室,也要恪守本分!一個人無論身居何等富貴門庭,也不能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