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了一下,從手腕上取下一隻盈盈碧綠的玉手鐲呢,“今兒驚擾小姐,這是小女的一點心意,還請小姐收下。”
“小姐客氣,這狗長得可愛,我並未受到驚擾,恕我不能收。”
少女凝了一下,又笑道:“夫人、小姐,小女打擾了,這就告辭。”
溫紫不說一字,就直直地看著那少女,是袁家人,是袁家啊!那個在家裡建了觀星閣、修了道觀、弄了藥廬的袁家,世代接掌欽天監監正的袁家。這袁家養的狗兒怎就突地跳到溫彩懷裡了,它進來的時候,這狗樂得跟見了久別重逢的主人一樣。
她閉上眼睛,又聽到與父親交好的一位同窗京官道:“溫賢弟在家不知道,近來朝中都傳遍了,說天呈祥瑞,異世真鳳顯身。致仕修道的前欽天監監正袁天瑞尋著那女子、可待他稟了皇帝再去尋,那女子不見了。這幾日,欽天監的人都跟瘋了一般,正在四下尋人呢。可笑啊,可笑啊,一國之運,都寄託到一個女子身上了。”
溫子林道:“崔仁兄可記得那女子的名諱?”
“只聽袁老監正說叫順娘,是個美麗
又勤勞、善良的年輕少女,他就瞧過一回,對她讚不絕口。”
那時候,溫紫正領著丫頭給父親送茶點到書房,偶然就聽到了這麼幾句話。溫紫還覺得“順娘”這名耳熟,今兒經溫綠這麼一提,方才憶起溫彩的乳字就喚作“順娘”。
溫青兄妹是溫家子女裡有學名、乳字的二人,溫紫雖也是嫡女,可長輩喚她紫兒,兄姐們則喚她阿紫。因著這緣故,溫彩入京住到溫府後,姐妹們也喚她“阿彩”,溫彩的乳字倒被眾人給忘了。
現在溫紫可以肯定,欽天監近來苦苦尋覓的正是溫彩。
是溫彩!是不是說溫彩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異世真鳳的命格,可不是就是皇后麼,除了她別人也不成啊。
溫綠見溫紫不說話,一副呆呆傻傻地樣兒,問道:“紫堂姐是不是被那狗兒嚇著了?”
“沒……”
溫彩起身將那小姐送出院門,態度恭謹又不失大方。
溫紫心裡暗自琢磨:堂妹溫彩得上天眷顧,如果自己與她處好了關係,往後就不愁覓不上好婆家。
溫彩直送到花園裡,方喚了一個婆子來:“把這小姐送出去,小姐走好。”
那女子回眸一笑,帶著友好,更有一份難得的歡喜。她走了很遠,就快出三門了,還見溫彩在那裡望著。
溫彩疑惑不已:真是奇怪,她為什麼對自己笑?我不認識她,她怎麼知道我的乳字?七公主一直喚她“彩彩”,溫青夫婦一直叫她“妹妹”,旁人也是“溫六小姐、小姐”地叫著。
少女出了三門,腳步更快了,近乎小跑一般,風姿飄逸。
大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車簾一打,露出一個白鬍子老者來。
“爺爺。”那少女甜甜一喚,“靈兒找回來了。”
“快上來吧。”
少女懷抱著靈兒,輕柔地撫摸著,“這回靈兒功勞可大了,要不是它,就找不到那小姐。”再尋不出人來,皇帝一旦惱怒,就會斥欽天監上下吃閒飯,尋個人都找不到。
白鬍子老者道:“問清楚了?”
一邊的侍女道:“老爺,奴婢也瞧見了,那小姐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年紀,長得好看,說話溫和,看人的眼神也友好,一看著就讓人舒服呢,只是……她似乎很不喜歡靈兒。”
這狗兒多可愛,在袁府上下誰不喜歡。這可是袁府最得寵的小姐養的靈犬,這狗兒又乖巧又聽話,從來不亂咬人,更重要的是靈兒的鼻子很厲害。
欽天監上下尋不著的人,這會子被靈兒給找到了。少女覺得很歡喜,以自己為祖母、伯父等人解了憂而自豪。
少女輕聲道:“她不是不喜歡,只是小時候被狗咬過嚇怕了。”她悠悠地道:“爺爺,她是鎮遠候溫青的胞妹,乳字順娘,閨名溫彩。難怪近來打聽不到,外頭人知曉她乳字的不多。我道出她乳字時,她妹妹還一臉驚奇……”
白鬍子老者笑微微地道:“薇兒,這次有勞你的靈兒了。”
難怪找不著人,原來是她回到了鎮遠候府。
“爺爺這回總該信我的靈兒了吧?它的鼻子可厲害了,爺爺給她的香囊,裡面裝的香草可是我親自給爺爺配的呢,全是最好的草藥和花瓣,可爺爺倒好,一點也不知心疼薇兒,轉手就送了人。”
幸虧送了那香囊,否則這偌大的京城、如此大的萬里天下,他們去哪裡把這女子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