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郎方知自他走後,徐家也發生了好些事。
徐宜人聽罷了原委,臉上笑得燦爛,“我早前就說大郎是個有出息的,可你們都不信,現下瞧瞧如何?”
徐氏則在心下暗想:這一回倒算洪大郎運氣好,要不是結識了戴老爺,他未必會賺這麼多錢。出門一趟,連妻子都娶了,還在益州城落了腳,如此也好,往後兩家就隔得遠了。
洪大郎喝了兩碗涼茶,道:“姑母和二表妹陪我走一趟,我得去溫家還錢。聽衙門的人說,我還了錢,我父母家人才能從牢裡放出來。”
官字兩個口,他是借錢,好似他不還一般。
不過,早前他向徐氏借銀子,徐氏不肯,的確是他拿了早前有婚約的事要脅,徐氏這才借的。徐氏被休,多少與他強借銀子有些關係。
徐氏在想:如果不是洪家人被關進大牢,以她對洪大郎的瞭解,還真有可能不還銀子。“娘和二妹就陪他走一趟吧。”
徐蘭香笑道:“是!是!大表哥,我陪你去。”
徐宜人只覺孃家人侄兒爭氣,她說話的底氣也足了,“好,我陪你走一趟。”她有誥命在家,雖是掛個名頭,但知縣老爺總會給她幾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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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遠候府。
徐蘭香一抬頭,就看到曾經的桂堂換了一塊匾額,上頭鐵筆銀勾地寫著“桂院”二字。
門口的小廝道:“奶奶說,早前的院名與候爺的小字犯了忌,特意讓大老爺新寫了匾額。”
花廳上,梁氏懷裡抱著遠遠,因天氣炎熱,遠遠懶懶地依在她懷裡,一雙烏溜溜地眼睛明亮可人,像夜空的星辰一般。
徐蘭香欠身行禮,梁氏尚未誥封,起身與徐宜人打了個招呼。
徐宜人的眼睛落在遠遠身上再也移不動,早前徐氏直說這孩子長得醜,現在瞧瞧真真是個瓷娃娃一般。
梁氏把孩子遞給了乳孃,“帶大小姐去偏廳小憩,她今兒有些積食,別喂太飽。”
乳孃應了。
洪大郎打量著屋子裡,多了一股子雅氣,再看梁氏一身當家主母的派頭,舉止大方得體,就連模樣也生得比徐氏還要清秀端方,心裡暗暗輕嘆:徐蘭貞不惜福。
☆、第196章 再嫁
徐宜人遞過一萬兩銀票,輕聲道:“這是早前我孃家侄兒洪大郎借府裡的銀子,溫奶奶仔細點點,還勞溫奶奶與南河縣官衙寫封信,讓他們把我孃家兄弟一家給放了。”
梁氏隨手將銀票遞給了身側的丫頭,丫頭點罷,低聲道:“奶奶,數目正確。”
洪大郎看著那一疊銀票一陣肉疼,一萬兩啊……得置多少貨,若是雜貨再賣又得賺多少銀子。這銀票並不是他的,而是戴老爺給他,讓他去江南進貨用的。衣錦歸家,他編造謊言哄騙徐宜人,只盼能得人高看幾眼。但是,他總不能不顧父母家人,自個過好日子瑪。
梁氏道:“你去與大管家說一聲,讓他與南河縣知縣寫封信把洪家人放了。”
丫頭應聲,喚了洪大郎道:“洪大爺,你隨小的來,我帶你去取給官衙的信件。”
洪大郎抱拳退去。
梁氏笑著招呼道:“徐宜人、衛奶奶飲茶。今兒徐宜人不來,我還想著人與你們遞口信去呢。”
徐蘭香道:“溫奶奶有事但說無妨。”
徐宜人則在心下琢磨:到底是什麼事?心裡提著小心澉。
梁氏頓了一下,“我想替徐家大姑奶奶保個媒。”
溫青兄妹對徐家人做得仁厚,梁氏也不妨做得慈愛些,徐氏雖有錯卻罪不及死。
徐宜人想著是梁氏保媒,心頭不舒服,連連道:“有勞溫大奶奶費心……”
然,不待她說完,徐蘭香接過話道:“溫大奶奶且說來聽聽。”如果是樁好婚事,為甚不能成?徐蘭香給了徐宜人“稍安勿燥”的眼色。
徐家姐妹原在京城就無甚依仗,認識的人也不多,要是能有門得體的親事倒也不錯。
梁氏道:“肅州衛軍所有個龐大人,原是從五品的武官,年紀三十有一,早前娶過一房,元配妻子生產時沒了,並未留一男半女。此人原是京城西山縣人氏,前幾日曾來我們府拜會大老爺、候爺。託大老爺幫忙說門親事,說只求娶一個年紀相當、要有嫁妝,也得官家女的婦子,但不拘之前嫁過人否。我思來想去,就覺徐家大姑奶奶合適。”
這個龐大人是從西北迴來述職的,要在京城暫留些日子,原想走關係留在京城,可一瞧留在京城附近衛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