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是平妻、小太太,連繼母都算不上,她的婆母是
嫡親的杜氏,就如溫青早前所言,何氏要是面上的禮拿得過去,他們敬上兩分便是,但若何氏不知輕重,也不需給何氏留臉面。
溫青道:“你們來勢洶洶地到我府裡,就為了說這事?”
溫子群道:“你先把你手頭的地契、房契交出來,回頭我們再談第二件事。”
身後的溫墨想著溫青手裡捏著的那一筆家業,就激動得打顫。
溫玄更是緊握著拳頭來按捺住自己的激動。
他們都是何氏所出的嫡子,如果拿到手,就萬沒有再拿出來的道理,實在不行,到時候就挑唆著溫子群把這筆家業給賣了,然後他們可以另置新的,換了地方、換了個樣兒,就真真兒是他們的了。
溫青不動神色,不緊不慢地道:“既然來了,便一口氣都說完,這些事我們不是都要談的麼,一起談!”
溫子群面露難色。
何氏已經搶先道:“第二件,我們今兒是來接玉郡主的。你都獲罪了,總不能讓未來的雍王妃揹負上罪臣之妹的名聲。所以阿彩一定要在城南溫府出閣,至於嫁妝嘛,我這個當小娘的自然會替她置辦?”
溫青“哦”了一聲,“小太太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是不是到時候逼著我妹妹拿出銀錢來置嫁妝。明明花了一萬兩銀子,卻告訴我妹妹,說是花了三萬兩?”
他是一個男人,可不是傻子。
何氏倏的一聲彈跳了起來,一張臉又紅又熱,她和溫墨兄弟倆的確是如此在私下商量的,只是未曾想到,此刻被溫青一語道破。
“拿了我妹妹的銀子備嫁妝,然後你們賺上一筆,還贏了名聲,小太太這算盤打得可真響。”溫青擱下茶盞,他原不想過問這些事的,但是雍王說得對,男人不過問俗事、瑣事,並不會降低男人的地位,相反的,因為了曉得多,反而是拓展了能力。
如若不是雍王的一些話,他不會學看賬簿,不會了曉自己手頭有多少家業,更不會知道早前的徐氏是何居心。
從徐氏之後,他學會了看懂人心,不再做一個簡單的“粗人”。
溫子群大喝一聲“溫玉堂”,起身罵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小娘一心為了彩兒,你怎能這樣說她?難道彩兒揹著一個‘罪臣之妹’的名聲好聽?”
梁氏忍無可忍,朗聲反駁道:“大老爺,誰是罪臣?周世子的命案由大理寺負責,大理寺卿尚未開審定案,難不成大老爺就代大理寺卿、代表朝廷和皇上給我夫君定罪了?這知道的,說大老爺是我夫君的父親;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是上門討債的債主?”
溫子群指著梁氏,“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
溫青道:“長輩慈則晚輩禮。”
你無仁慈,又何怪我們失禮。
你不慈,自然我們也勿須有禮。
溫青淡淡地瞥了一眼。“說了這第二件,是不是還有第三件,說吧,無論多少件,都說完。”
溫子群正待開口,溫墨道:“大哥,你還是先把地契、房契交出來,免得他日被朝廷收沒,好歹讓父親替你保管。”
“墨三弟,怕是我交出去容易,收回來難,回頭你們再說是我自願給你們的,而你們有權不還,我豈不是有理說不清?”
溫彩邁入桂院內院時,聽到的就是溫青的聲音。
前世時,溫青就是這樣被溫子群、何氏母子騙走了地契、房契,最終也沒能討回來,只落得困窘一生。
今生溫青與溫子群父子針鋒相對,並直白了當地指出他們的用心。
溫玄咬牙切齒地盯著溫青,他們千算萬算,一直以為溫青是個粗人,沒想到現在還變得聰慧了,“大哥這麼說,是不打算交出地契、房契了?”
“我的東西,別人不能肖想,同樣的,我也不會去算計別人的東西。”
這些東西,原就是他的。是祖母、母親留給他的,他憑甚交出來?祖母可是同樣留了一份家業給溫子群,也沒見溫子群把自己的那份交給他。
他終於明白,關鍵時候在溫子群眼裡,他與溫墨、溫玄的不同,溫子群真正看重的兒子就是何氏所生的兩個嫡子。
他溫青這一生,就與父親無緣。自打一出生,溫子群就不疼他,只因為他是杜氏所出的長子,更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溫子群還是個年輕的少年郎,溫子群原就是個孩子,又哪裡知道如何做父親。
可就算是這樣,溫青曾經也期望溫子群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