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驚問:“為什麼要換匾額。”
那老奴瞧了一眼,“鎮遠候府的汪三毛遞話來,說這宅子賣給一戶姓馬的人家,挑了日子就要搬進來,對了,就是衛鏢師家那個姓馬的鏢師,他可是一早就瞧上這處宅子了,說離鏢行近,當差也方便,他是直接找的候爺說的話。候爺見他是從北疆回來的,連帶裡頭的傢俱,統共八百兩銀子就賣了。”
徐宜人知道這宅子是一千兩買下的,又新添了傢俱,修繕、整理的,怎麼著也得一千多兩。“怎事先都沒得到風聲呢?”
“他是從衛家鏢行聽到的訊息,昨兒黃昏就去找的溫候爺說要買。待他們一家搬進來,我們就離開,裡頭值錢的擺件得送回候府去,還有些新打的傢俱也得搬走。”
就算是這樣,也不該八百兩銀子就賣了。
徐宜人很喜歡這兒,要早知道,她就湊錢買下,好歹在京城有個落腳處。突地懊悔昔日一時硬氣,把五千兩銀票還給溫彩的事,當時她只想溫彩許是不會收的,哪裡曉得溫彩還雲淡風輕地收了。
*
安然閣。
溫彩拿著剪子修整著花枝,雙雙不得不歎服溫彩的巧手。
麻嬤嬤又回到了安然閣侍候,“徐氏把春草送回來了,春草這丫頭不能留,汪嬸子把人配給莊子上的小廝,照矩賞了她二兩銀子。”
溫彩擱下了剪子,轉了個方向,又修了幾剪子,如此往復。
麻嬤嬤輕聲道:“郡主這花兒,最少也值一千兩銀子,郡主這侍弄花草的技藝在老奴之上,可笑老奴還自以為是會侍弄花木的。”
她這話,不是明擺著,想說那暢園是溫彩的麼。
雙雙在一邊低喝:“你胡說什麼?”
這丫頭如此緊張,瞧來被她猜中了。麻嬤嬤心一喜,她還覺得奇怪,溫彩這次回來,怎就愛侍弄花木,後來一問汪嬸子,汪嬸子道“郡主從小就愛花花草草,以前在老家,老夫人疼她,特撥了一塊地給她侍弄,那時候她最是古怪,還常給桃樹、李樹的綁些布條,非說桃樹上結出李子來。”麻嬤嬤便想到了暢園裡賣的“四季如春”那可不就是一棵樹長出來的,瞧來這些是郡主的手筆了。
她今兒就是一試,不待溫彩說話,倒是雙雙先證實了她的猜測。
“是老奴唐突了。”
溫彩淡淡地道:“你到底要說什麼事?”
“郡主,汪管家挑了送瑞王爺的壽禮,想請你過過目。”
麻嬤嬤衝外頭打了個手勢。
錦盒裡,裝的是一對難得羊脂白玉蛟龍掛佩,雕刻得栩栩如生,拿在手裡輕薄,觸手生漫。
“瑞王爺身份貴重,就得送最好的,庫房裡還有
沒有比這更好的?”
汪管家凝了一下,“還有一隻極好的夜光杯。”心裡暗道:那夜光杯可是寶物。“郡主,上回送給皇后壽禮的是一串翡翠佛珠,這次送給瑞王爺的,不好逾了皇后的禮物。”
溫彩微微一沉,“就送這個。”
麻嬤嬤輕聲道:“又有人上門給候爺提親了,這回說的是山西都督嫡女任小姐,大老爺說等候爺回來商議後回話。小太太有意,想說給玄五爺,被大老爺訓了一頓,小太太想把她外甥女說給候爺,說那佟小姐長得極好,有才有德,過幾日就要入京。
二太太想說董家的嫡女,董大人在江南做知府,家裡有個嫡幼女今年十六了,也是個美人……”
溫彩這些日子也一直在琢磨如何與溫青重新訂門親事,這偌大的鎮遠候府不能沒個當家主母。
得對溫青,能替溫青打理家業。
“還有,這幾日給雍郡王提親的人也有不少,有顧十五小姐、還有許小姐,護國公使人去給他家的嫡幼女提,被回拒了……”
你還不答應雍郡王,那可是少年才俊,京城閨閣小姐的夢中夫婿,人長得好,又文武兼備,與太子殿下更是手足情深,一嫁過去就是嫡妃,他日許還是親王妃,光宗耀祖,皇家媳婦……
溫彩淡淡地道:“顧十五麼?好像太小了些,她與七小姐同齡,要成親也得等兩年。”
護國公李家出了一位順王妃,可順王眼下失勢,又想再出一位王妃,只是這護國公的爵位已經是最後一代了,想借著出一位寵妃再延榮華。
“榮安候領了皇差,大小姐滿月宴時顧夫人還託二太太、小太太幫忙打聽哪兒有合宜的院子,聽說這回榮安候要留在京城了,瞧樣子要進刑部。”
顧謙不出手,一出手就給安王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