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他忘恩負義,本郡王瞧你們母女才是真正的忘恩負義!”
許多人不曉其間的內情,此刻聽慕容恆神色俱厲地一說,看向徐氏母女的目光多了幾分輕視。
原只是酒醉戲言,可溫青當真,那冷昭人家就只作笑話,還當場應了,哪有像徐將軍那樣喝醉了酒,把自家女先許這個又許那個,這分明就是巴結上一門好親事。
徐宜人定定心神,想到徐蘭香昨兒說的話,“是,我們徐家是隱瞞了大閨女早前與洪家有婚約的事,可是溫候爺也有錯,他早前還隱瞞是京中官家公子的事實,要是知道這事,我們自知高攀不上,也不會把女兒許配給她。”
何氏接過話,冷聲斥道:“真是可笑!你們隱瞞的是家醜?我們大爺隱瞞的才是真正的好事,你們隱瞞有婚約的事是背信棄義。你們為甚棄了早前的人家選我家大爺,不就是因為我家大爺是鐵騎大將軍,是少年才俊,要是知道了他有個當官的祖父、父親,又有賢名遠播的老夫人,你們還不得上趕著嫁?”
自來有嫌缺點的,可沒有人嫌優點。
溫青隱瞞的是自己官家子弟、書香門第的身份,徐家隱瞞的是自家女兒原訂有人家的秘密。再則這徐超又是什麼意思?明明知道自家女兒訂有婚約,非要上趕著要與冷昭、溫青結親,還不是看他們的身份貴重。
周圍的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明明是徐家嫌貧愛富自毀婚約,還說溫青隱瞞了官家子弟的身份。
溫彩得了訊息,從內院趕來,身子依舊病弱,一過來就趕上慕容恆神色俱厲地訓斥徐氏母女。
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像徐氏這樣,明明是她攀了高門,遇溫青情義實在,反而得寸進尺,一朝成了候門貴婦,便忘了自己的本分。
門當戶對這詞自是有道理的,就如徐氏她做了貴婦,卻掌不了這麼偌大的家業,又加上她的一些私心,賬目上也是亂七八糟,賬房和汪管家理了許多才弄了個清楚明瞭。
徐宜人一陣氣惱,什麼刺耳的話都有,這些人都是溫家的姻親,自是幫著溫家說話,她聲量提前了幾分,大聲道:“入京以來,我女兒辛辛苦苦打理內宅,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功吧,不能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她不做嫡妻也得是平妻。”
溫彩語調不高,卻極其肅厲:“徐氏打理我祖母、母親留下的家業以來,我們候府虧空了整整五萬二千兩銀子。南河鎮置田莊,明明花了十八兩銀子一畝,賬簿上卻記了二十五兩銀子一畝。前後共置四千畝,便有近三萬兩銀子的差額。
她做假賬,昧了銀子,卻借了一萬兩給她早前的未婚夫經商,還把洪家一家六口弄到
莊子上過活。自己背裡開了米糧店,捨不得花銀子進貨,便拿我嫁妝田莊上的糧食去填補,把糧食拉得一粒不剩,有你們這樣欺負人的麼?
我哥哥是薄待了你還是少了你的吃穿,你一入府,就把這偌大的家業交給你打點,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信任,一面做假賬虧空府中,一面又在外頭接濟外人。徐氏,你還有臉面來見我哥哥?”
最大的功勞也說成了虧空的別有用心,徐氏做的那些事就被溫彩說了出來。
拿和離妹妹的嫁妝田莊糧食去賣,這是哪家都做不出來的。
這徐氏還真是夠愚蠢,怎能做此等荒唐的事。
換成任何人都容不了。
徐氏心頭一顫,是沒法再留了,好歹給自己多討些東西,“那我的東西是不是得給我?”
眾人迷糊。
徐氏又補充道:“就是那些原是我置的產業……”
溫彩笑了起來。“你有什麼東西?你徐家在北疆邊城之時,磚瓦房屋一座,正房四間,偏房三間再帶一座廚房,這樣的農家小院一百兩銀子到頭了。薄田二十畝,平日靠著耕作和你父親的軍餉度日。徐將軍父子戰死沙場,共領得撫卹銀子三百兩,請問這樣的家業能有什麼東西?
就說你們母女頭上戴的、身上穿的,大家看看,光這些東西,加起來也不止一千兩吧?以你們的家底能置得起一千兩的東西?”
有人審視,點頭,尤其是徐氏頭上戴的東西,怎麼也得一千多兩。
徐蘭芝頭上雖素,卻也值二三百兩銀子。
徐宜人是節婦,頭上的首飾雖不值甚錢,但一百兩是下不來的。
徐蘭芝雖有武功,可此刻看著周圍的夫人、男子,眾人怪異的目光。
溫子林厲喝:“分明是你們徐家忘恩負義,如今倒要反咬一口。”
溫子群吼道: